“母親,他真的死了,自縊而亡,你求我也沒用。”
說著,她側開身子,許夫人親眼所見,四名家丁抬棺,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來。
許夫人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五官控製不住地顫抖。
威國公這時被丁管家攙扶趕來,看見這一幕,頓時僵在原地,渾身血液倒流,好似墮入冰窟。
許靖央道:“放下棺槨,讓父親母親,好好再看一眼。”
家丁們聞訊,砰的一聲,棺材落地。
他們合力揭開棺蓋,許夫人已經踉蹌走到旁邊。
許鳴錚閉著眼睛,脖頸一片青紫。
“錚哥兒!我兒啊!”許夫人的淒厲慘叫,貫徹整個府院。
威國公也被扶著走了過去,看見許鳴錚的模樣,當場一口鮮血噴吐,瞬間昏了過去。
周圍此起彼伏的響起叫聲——
“老爺!”“快叫郎中,老爺暈過去了!”
許夫人雙手死死扣著棺材,一遍一遍地喊著許鳴錚的名字。
“你醒來啊,錚哥兒,你不要嚇娘,”說完,她又揪著官差的衣服,“一定是有人殺了他,他不會自縊的,絕對不會!”
官差無可奈何:“許夫人,我們查過了,是他自縊,沒有他殺的痕跡。”
許夫人繼而聲嘶力竭,大哭不止。
而許靖央,就站在遠處廊下,靜靜地看著。
她想起自己前世,被懸掛在城外的長杆上,母親曾坐著馬車經過。
那次馬車停下,許靖央心中燃起希望的火苗。
可許夫人隻是挑起簾子,看著她,驚詫地說了句:“這都沒死?”
馬車繼而遠去,滾滾煙塵被車輪卷起,許靖央也徹底心死。
看來,在許夫人眼裡,許鳴錚才是親骨肉,她許靖央,隻不過是全家的墊腳石。
丁管家走過來問:“大小姐,現在該怎麼辦?二少爺的喪事……”
威國公吐血昏倒,許夫人那個模樣,自然他們倆都不能操辦了。
許靖央鳳眸漆黑,想了一下,說:“之前太子殿下和九公主都為了錚哥兒的事來過,就先給他們兩個遞帖子,告知情況吧,另外,給族老傳信,請他們出麵。”
“竹影,你再去請個陰事先生,將永安閣收拾出來停靈,那裡離前門近,賓客來了可以引去悼念。”
她一應安排,家仆們頓時各司其職。
很快,許鳴錚自縊,死在獄中的消息,傳遍京中各個門閥世家。
有人錯愕,有人詫異,也有人直呼活該。
太子是最不解的那個。
他再次去拜見長公主,說:“馬上就要將他救出來了,何況他的罪名也犯不上死罪,怎麼就突然自縊了?”
長公主保養得宜的麵上,神色凝重威嚴。
“要麼是被害,要麼是有人逼他去死,保全家族。”
“父皇又沒說要威國公府承擔罪行,何況,我聽說父皇看了威國公的認罪書,感慨連連,還說為人父母,辛酸苦辣隻有自己知道,這分明是願意寬恕的。”
長公主神情驟變:“就怕是你繼母那邊,看我們要成事了,下狠手。”
說罷,她立刻叫來心腹:“去給大理寺卿顧大人傳令,讓他親自徹查這件事!若查出許鳴錚死於非命,本宮定會嚴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