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巧,你怎麼也在?難道又是跟蹤本王麼?”
許靖央回眸,語氣淡漠:“王爺,似乎是臣女先來的。”
魏王一襲貂裘,在她麵前站定,揚起眉梢。
“難道你是想說我們有緣?算你會說話,恰好你在這,本王有個東西要給你。”
說罷,他身後的侍衛遞上一個錦盒。
魏王親自打開,給許靖央看裡麵的珍珠。
“東海紫珠,漂不漂亮?六顆,都是送你的。”
他盯著許靖央那張冷淡清美的麵孔,等著她露出鄧若華那種含羞帶臊的淺笑。
然而,許靖央隻是看了兩眼,就說:“多謝王爺,無功不受祿,我就不收了。”
她牽著踏星朝前走去,調整馬鞍。
魏王怔了怔,立即追上:“許靖央,你或許見過不少好東西,但這可是東海紫珠,隻有北梁跟大燕互換歲禮時,才能得到,珍稀無比。”
許靖央翻身上馬,瞬間比魏王高出不少。
她垂眸望著他,背著光的身形挺拔,英氣逼人。
“珠玉於我,不如馬蹄下一粒沙。”
“你簡直不識好歹!”
“王爺送給我,隻會讓明珠蒙塵,不如將它兌成銀子,接濟窮人,一定會有人排著隊頌揚王爺仁德,他們比我更懂得領情。”
魏王聞言,一愣:“你當真不要?”
許靖央扯動韁繩令踏星揚起前蹄:“讓路!”
魏王猛地後退一步,許靖央幾乎沒有猶豫,朝前馳騁離去。
他擰起眉頭。
許靖央難道還不知道,他們即將成婚?
或許不日父皇的賜婚聖旨就要下來了,她還不想著提前討好他,難道等著進王府坐冷板凳麼?
“欲擒故縱,真無聊!”魏王臉黑,甩袖離去。
可出了比武場,魏王想了想,決定不能就這麼被許靖央看輕。
難道她以為他真的不會送給彆人?
他拿出三顆紫珠,吩咐心腹拿去高價拋售,換來的銀子,則在城中開棚施粥,接濟困苦。
紫珠對於彆人而言,或許是珍貴的好東西,可對於他這樣的天潢貴胄來說,不過是看膩了的玩物。
隻是,連魏王自己都沒有想到,他跟許靖央賭氣較勁的行為,竟被皇上誇讚了。
禦書房裡,檀香嫋嫋,魏王尋常去彙報事務。
皇帝擱下朱筆,抬眼看向他:“朕聽聞,你近日在城中開棚施粥?用的還是東海紫珠換的銀子?”
魏王心頭一緊,垂首:“兒臣……”
頭頂傳來皇帝的輕笑:“弘英,從前朕總覺得你行事衝動,隻知逞匹夫之勇,看來,是朕先入為主了。”
“好事既然做了,就做得漂亮些,揚州水患,朕有意安排欽差南下治水,你便代替朕,作為督官一塊去揚州吧。”
魏王愣住,抬眸:“父皇讓兒臣去?這……這從前都是大哥的差事。”
皇帝語氣恢複一貫的威嚴:“怎麼?你覺得這事,除了太子,彆人都做不成?”
“兒臣不敢!兒臣不是這個意思。”
“那還說什麼,回去準備,不日啟程,朕要看到你做出實實在在的政績,若有功,朕會好好賞你!”
魏王立即單膝跪地:“兒臣領旨!”
離開禦書房,他心情極好。
從小到大,他因為母妃出身卑微,在諸多皇子中並不起眼。
像這種去賑災得民望的事,根本落不到他身上,沒想到如今,他竟也有機會外出辦差,為父皇分憂了。
魏王心想,許靖央雖然粗魯,可是,卻不是個壞人,給他出的這個主意,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