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夕衝入房間,見到尤瑾蓋著被子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她喘著氣靠近,見到他臉頰蒼白憔悴,額頭上冒出細密的冷汗。
“尤瑾?”宋晚夕憂心如焚,手都在發抖,緩緩摸上他的額頭。
滾燙的溫度透過她掌心,直達她心臟,頓時揪著難受,氣息微喘,“尤瑾,你燒得很嚴重,你醒醒……”
尤瑾眉頭緊蹙,疲倦的眼皮輕輕抬了一下,又蓋上了,嘴角微微上揚,有氣無力地喃喃低語:“你怎麼一直都在我的夢裡不走?”
宋晚夕心房悸動,立刻抽手,急忙四處尋找退燒藥。
她抽出床頭櫃的抽屜。
映入眼簾的是一瓶安眠藥。
她猛地一僵,心臟像被一隻大手死死揪住了,她指尖微微發顫,拿起安眠藥擰開蓋子。
裡麵隻剩下小半瓶了。
那一瞬,她心像針紮似的,一陣陣刺痛的,眼淚悄然而至,緩緩滑落在她的臉頰上。
她放下安眠藥,關上抽屜,離開房間,在客廳的抽屜裡找到藥箱。
從裡麵拿了退燒藥和感冒藥出來,倒了一杯溫水進入房間。
“尤瑾,先吃退燒藥。”宋晚夕放下水杯,坐在床沿邊上,一隻手從尤瑾脖子後麵伸過去,用儘全力把他扶起來。
尤瑾燒得迷迷糊糊,半暈半醒的,眼皮也都抬不起來,無力地靠在宋晚夕的肩膀上。
宋晚夕把退燒藥塞入他口中,拿起旁邊的水杯遞到他泛白乾澀的唇邊,“尤瑾,喝水,吞藥。”
尤瑾隱約聽到那道魂牽夢繞的聲音,嘴唇動了動,慢慢喝入一口水,把藥吞下肚。
宋晚夕反手放下水杯,小心翼翼扶著尤瑾的頭往下躺。
在他倒下的一瞬,宋晚夕的手也被帶著壓下來,整個身子都壓向尤瑾。
尤瑾反手勾住她的腰,摟入懷裡,臉頰直接埋在她豐盈柔軟的胸前,迷迷糊糊地囈語,“晚夕,晚夕……”
宋晚夕被她摟得動彈不得,心跳加速,呼吸亂了,身體被他滾燙的體溫傳染,也逐漸發燙。
這時,桌麵的手機亮了屏,沒有振動和聲音。
宋晚夕回頭看了一眼,原來是調了靜音。
她拿起手機接通,放到耳邊。
“尤總,你沒事吧?”陳特助聲音急促。
宋晚夕用力扯開尤瑾的手,“你老板病得迷迷糊糊的,手機也調成靜音了。”
“需要叫救護車嗎?”
宋晚夕側頭看著他,考慮到他的身份,一個普通感冒就讓救護車抬入醫院,若是讓媒體拍到,也不知道會傳成什麼樣。
考慮再三,宋晚夕拒絕,“暫時不用,他還有意識,我剛給他吃了退燒藥。”
“那就辛苦宋小姐照顧尤總了。”
“嗯。”宋晚夕應聲。
掛了電話後,她立刻跑進衛生間,擰出溫熱的濕毛巾,擦拭他額頭上的冷汗。
她掀開尤瑾的被子,發現他裡麵的衣服濕了,身軀在微微發顫,喘著氣,迷迷糊糊地拉著被子,“好冷。”
這句微弱又無助的聲音,直擊宋晚夕的心臟,不由得酸澀又難過。
她放下毛巾,趴入他懷裡,緊緊抱著他,把臉埋在他滾燙的胸膛裡,眼淚在她眼眶裡打轉。
尤瑾把她揉入懷裡,輕輕轉身。
宋晚夕被他拉著跌入大床內,被子也被他扯到兩人身上蓋著。
他此時像一個火爐,連呼吸都是燙人的。
宋晚夕掙紮著推他的手,“尤瑾,讓我起來,我要給你擦身,還要去煮粥,等你退燒後吃點粥,再吃感冒藥。”
尤瑾昏睡得迷迷糊糊,手臂一寸一寸收緊,深怕她逃走似的。
“尤瑾。”宋晚夕喊了他幾聲。
他依然沒有反應。
宋晚夕掙脫不出他的臂彎,隻能暫時當他的暖爐。
過了大概15分鐘左右,退燒藥起作用了。
尤瑾的燒在慢慢退下,體溫變得正常時,他覺得被子蓋得太熱,大長腿把被子一踢,鬆開宋晚夕,轉身平躺著。
宋晚夕從他懷裡起來。
換上一張薄被給他蓋上,隨即走出房間,去廚房煮小米粥。
煮好粥,她小心翼翼地端著一小碗小米粥進入房間。
她把碗放到床頭櫃上,伸手摸上尤瑾的額頭,認真感知他的溫度。
他的體溫明顯降下來了。
宋晚夕心頭那顆擔憂的大石頭終於落下來。
尤瑾眼簾輕輕掀開,視線直勾勾地望著宋晚夕。
那一瞬,他喉結動了動,緊張地抿了抿唇,瞳孔微微顫抖,仿佛被夢境和現實給混淆。
手離開他額頭的一瞬,手腕被他猛然握住。
宋晚夕一怔,“醒了?”
尤瑾的目光灼熱而深切,聲音沙啞,帶著一絲不確定:“晚夕……真的是你嗎?還是我又在做夢?”
宋晚夕心頭一顫,眼眶微微發熱,聲音溫柔,“是我,尤瑾。你發燒了,我剛給你吃了退燒藥,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尤瑾沒有立刻回答,隻是緩緩抬起手,指尖輕輕觸碰到她的臉頰,仿佛在確認她的溫度。
他的眼神逐漸從迷茫轉為清晰,嘴角微微揚起一抹疲憊的笑意:“原來……不是夢。”
宋晚夕握住他的手,輕輕拉下來,“不是夢,陳助理說你生病了,關在家裡一整天都沒接他電話,他知道我有這個家的密碼,讓我過來看看你。我煮了粥,你吃點吧,吃完再吃點感冒藥。”
尤瑾深沉的目光緊緊鎖在她身上,仿佛怕一眨眼她就會消失,雙手用力撐著床起來,背靠床頭坐著。
宋晚夕端來小米粥,拿起勺子輕輕攪拌,遞到他麵前,“不燙了,吃吧。”
尤瑾虛弱無力地抬手。
宋晚夕看到他這副模樣,心疼得不行,再鐵硬的心也難受得無法自控。
“我喂你吧。”宋晚夕的語調軟軟的。
尤瑾緩緩放下手,泛白的唇抿了抿,嘴角擠出一抹微笑,眼眶卻紅了。
宋晚夕坐到他床沿邊上,勺起粥,習慣性地輕輕吹了吹,溫柔地遞到他嘴邊。
尤瑾視線溫熱,直勾勾凝望著她,張開嘴含她喂來的粥。
“會燙嗎”宋晚夕聲音格外溫柔。
尤瑾吞了粥,喉結動了動,“剛好。”
宋晚夕再打起一勺,吹完送到他嘴裡。
她喂得很認真,他吃得也很認真。
宋晚夕不敢直視他灼熱的視線,就靜靜地喂完整碗小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