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爸發的誓，她一個字也不相信。
“把家裡的錢全部搜刮去賭，打我媽、打我和哥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老來會遭報應？”安曉一字一句，攥緊的拳頭是那樣強硬。
安父滿眼悔意。
可安曉看到的卻是他暫時的偽裝與示弱。
被傷透的心，終究不會因為一句“爸爸”而妥協的。
扔下安父，交了錢，安曉頭也不回地離開養老院。
走出大鐵門，裡麵被保安鎖上的那一瞬，她站在陽光之下，感覺自己重生了那般，終於擺脫陰霾，走出深淵。
她仰頭看碧藍的天，有種想哭的衝動。
肖敏燁緩緩走到她身邊，“想去北方看雪嗎？”
安曉回過神，輕笑著抿唇，搖搖頭拒絕，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他：“這裡有20萬，先還一半，剩下的我以後慢慢還你。”
肖敏燁深眸泛起一絲疑惑，那俊逸的臉龐驟然沉下來，視線緩緩落到她手中的銀行卡上，“你哪裡來的錢？”
“2n+1。”
“你被辭退了？”
“嗯。”安曉苦澀抿唇，點點頭：“解決不了仿製藥侵權的事情，陳總一氣之下，在過年前把我給辭退了，賠償了二十幾萬。”
肖敏燁雙手緩緩插入口袋，沉沉地呼一口氣，“你留著用吧，不用還了。”
“我爸的賭債，養老院的費用，還有他的醫藥費，這些都是你出的，我不想欠你錢，更不想欠你人情。”
肖敏燁略感失落地凝望安曉，“你這張甜美的小嘴，怎麼能說出零下40度的話？我才剛幫完你，你一點報答都沒有，就想馬上跟我撇清關係了。”
“你要什麼報答？”安曉蹙眉望著他。
肖敏燁調侃，“好歹也來個以身相許吧。”
安曉輕笑，低頭看看地麵，沉思片刻，再抬頭看肖敏燁，“所以你幫我，有所圖謀？”
肖敏燁沒有絲毫偽裝，認同地點點頭。
安曉把卡再次遞給他。
肖敏燁說：“我說了，錢不用還。”
安曉心如鹿撞，卻佯裝鎮定：“那好，幾次？”
“什麼幾次？”肖敏燁蹙眉。
安曉抬起銀行卡，“20萬，你不要，那我就用身體償還，你覺得多少次才能抵消我欠你的錢？”
肖敏燁頓時瞠目結舌。
他緩了好片刻，忍不住笑了笑，耳朵泛了紅，四處轉了一下，再次轉向安曉，略顯慌張：“你的意思，是我花錢賣你的身體抵債？”
安曉點點頭。
肖敏燁扶額，呼吸有些急促，喉結上下動了動，“我剛跟你開玩笑的，我不需要你以身相許，我更需要你賣身抵債，這些錢你真不用還。”
“我是認真的。”
畢竟，她現在欠著滿身債，貞操這個東西對她來說，毫無用處。
而且她現在已經30歲，母胎單身，沒有試過男女之歡，接吻都沒嘗試過。
如果哪天死了，也是一種遺憾。
更何況，肖敏燁長得確實好看，是那種男女通吃的俊美長相，身材也不錯。
她並不虧。
肖敏燁思索片刻，緩緩說出一句：“我想要睡免費的。”
安曉震驚，哦著嘴巴好片刻，冷哼一聲：“沒想到你這麼渣，想睡免費的？虧你說得出來。”
肖敏燁邁步靠得她身邊，咫尺的距離，壓低頭靠到她耳邊。
安曉心跳驟然加速，卻佯裝淡定，身軀僵著一動不動，但男人的身體靠得太近，幾乎感受到他灼熱的體溫，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
她耳邊傳來男人沙啞的嗓音，伴隨著溫熱的呼吸，酥麻了他的耳朵。
“免費才是最貴的，談錢那就是交易了。”
安曉感覺耳朵癢癢的，有些想躲。
她雖然年紀擺在這裡，但在這方麵，她是菜鳥。
安曉鼓起勇氣，“好，我欠你的錢就不還了。我給你睡也是免費的，不算交易。”
肖敏燁勾住她纖細的腰，嗓音沙啞低沉得不像話，幾乎聽不到了，從喉嚨擠出一句：“是你想睡我吧？”
安曉身體繃緊著，緊張地吞口水。
男人的大手感覺很有力，惹得她心跳砰砰砰的狂跳。
她真的隻是想還肖敏燁人情，不想再欠他的。
他若不要錢，那就給他想要的東西。
“你到底要不要？”安曉感覺臉蛋發燙。
“要。”肖敏燁這個字，說得格外堅定。
“幾次？”
肖敏燁依舊聽出交易的味道，幾次之後，就想擺脫他，不想再欠他的，便可以與他斷絕來往。
“一次。”肖敏燁回答得很果斷。
竟然隻要一次？這個回答倒是讓安曉感覺到很意外。
成年人之間的那點事，其實也沒有那麼難以啟齒。
“好，現在嗎？”
“我公司還有點事，下次吧。”
“好，我等你約我。”
肖敏燁依依不舍地鬆開她的腰，後退一步，“我先送你回家。”
安曉垂眸不敢直視他，剛談完性，莫名的羞恥。
回去的路上，車廂格外靜謐，確定下來要跟他發生關係之後，心情竟然變得格外緊張，麵對他時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那種從容淡定。
看他的眼睛會莫名地羞澀。
仿佛下一秒就要被他按在床上肆意發泄。
這種微妙的變化，讓兩人之間的相處變得格外尷尬，且曖昧。
到了家門口。
停車後，安曉解開安全帶。
肖敏燁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安曉身軀微微一僵，側頭看他，眼底閃過一抹羞意，“還有事嗎？”
肖敏燁語氣誠懇：“如果找不到工作，就到我公司來上班。”
安曉好奇：“你公司是做什麼的？”
“AI，機器人。”
安曉苦澀一笑，“我是製藥的，去你公司能勝任什麼職位？”
“老板娘，幫我管理公司。”
安曉臉頰泛紅，被他逗笑了，用力抽出手，“彆跟我開這種玩笑。”
“我是很認真的。”肖敏燁端著臉，目光堅定，“認真考慮一下。”
安曉的笑容逐漸沉下來，在男人的眼睛裡，確實看到了真誠。
但她知道，她配不上顧皓澤，也配不上肖敏燁。
哪個男人娶了她，肯定會倒八輩子黴的。
這些都是好男人。
她不想去禍害彆人幸福的人生。
安曉笑話不語，開門下車。
她站在路邊，跟肖敏燁招招手，便轉身進屋。
肖敏燁深眸炙熱，靜靜地望著她的背影，遲遲沒有離開。
良久，肖敏燁靠到椅背上，長長地呼一口氣，像壓抑已久的悲傷，無法釋懷。
年三十的晚上，南方人是吃團圓飯的。
安曉跟母親把破碎的家收拾得像樣一些，掛了對聯，一起吃了年夜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