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煙對於他的瘋言瘋語毫不感興趣,轉身就走。
但——
晏之潤伸出手攔了她一下。
在她防備警惕的目光下,這是他鮮少真正收斂笑容的時候。
溫和的麵具戴久了,輕易就摘不下來了。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笑臉,就是晏之潤經年累月的麵具。
楊秘書站在兩人身旁,並不希望在這個時候,江煙跟晏之潤有什麼單獨相處的時候。
若是這位大小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現了任何的差池,他的職業生涯也就到頭了。
“讓開。”江煙冷聲說道。
晏之潤沒有收回手,隻是那麼看著她,像是周遭種種側目非議和進出之人的指指點點,統統入不了他的眼。
“他說我對你不死不休的執念來自於——”
江煙推開他,走了。
連一句話的時間都不願意再浪費在他的身上。
晏之潤看著她決然的背影,仰起頭看了看頭頂灰蒙蒙的天空和那紛紛揚揚的雨絲,就那麼生出一種無趣來。
自他十七歲那年被綁架開始,後來這十多年,現在想來還真是沒什麼太多值得回憶的事情。
庭審現場,江煙沒有見到沈寒初,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案情上,也並未多加注意。
楊秘書跟她講述著今日的流程,讓她能放心。
江煙聽著,卻在陪審團和法官到場後,眼神頓了頓,目光落在陪審團中最醒目年輕的那張麵孔上。
四目相對,穿著陪審團衣服,正襟危坐的年輕男子,微不可知的對著她點了點頭,卻好像在這裡碰到她,並沒有任何的意外和驚訝。
楊秘書敏銳的察覺到江煙的異樣,便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在看清楚那人的長相後,也楞了一下。
陪審團以及法官的情況,他們事先已經摸的八九不離十,唯一一個沒有查到什麼具體情況的陪審員,聽聞是個有後台的空降兵。
一個初出茅廬的,還隻是陪審員中的一員,就算是有些來曆,但左右是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影響,便誰都沒有注意。
卻不想——
不想竟然還會是個熟人。
這世界還真是小啊。
在開庭之前,楊秘書給沈總裁發了條信息告知碰到熟人的情況。
這場庭審,無論是江煙請的律師還是晏家這邊的律師都是行業內頂尖的,這對於誰來說都是一場硬仗。
晏家的父母也到場了,遠遠朝著江煙這邊看過來的時候,都是臉色鐵青,晏之潤是晏家唯一的兒子,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就相當於晏家絕後。
對於將他推到這一步的江煙,晏家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楊秘書心道:有這樣黑白不分,隻一心護犢子的父母,難怪會養出這樣視人命於無物的兒子。
就目前收集到的證據,且是不完全統計,晏之潤的所作所為就已經可以用窮凶極惡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