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是他搪塞你的借口!”銀沙怒聲。
“你還不明白嗎?你就算是不要命的弄到了錢,也不可能改變他們的想法,錯的就是錯的,不接受就是不接受,你什麼時候能長大!什麼時候能不那麼瘋!”
“我沒有錯,姐姐。”林木年手臂顫抖的握住她的胳膊:“我沒有錯,我隻是愛上了一個人,為什麼連你也要說這是錯的。”
銀沙咬著牙關,卻還是殘忍的將他的手推開:“你錯了。”她說,“我也錯了,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跟你一起胡鬨。”
林木年垂下眼睛,卷長的睫毛在眼瞼沉下一片暗影,昏暗的環境內,他整個人也像是墮入一片黑暗裡,深淵裡伸出無數雙手,在下麵不斷的拉扯著他的腳踝,試圖將他與之融為一體。
“我沒有胡鬨。”
他垂在一側的手指捏緊,“你走吧,待會兒天黑了,一個人不安全。”
銀沙:“你跟我一起回去!”
林木年笑了聲:“姐姐,你能來,說明你還關心我,我很高興,但是……我不能走,無論叔叔是不是在騙我,我都不會走。”
銀沙拽著他的衣領,“林、木、年!”
“我愛你。”他說,“在很久很久之前,我每次都想要把你藏起來,讓你隻屬於我一個人,你要是隻屬於我一個人多好。”
可你身邊從來都有那麼多人。
那麼那麼多的人。
我於你,不過是一個遇到問題,就能被隨意舍棄的垃圾。
銀沙對上他的眼眸,不自覺的就鬆開了手,她深吸一口氣,再抬頭時,已經是冷酷無情的殘忍,“林木年,為了你那可笑的感情,你要拿自己的命去賭,你可不可笑?”
他親吻過的,那柔弱無比的唇瓣,此刻寒冷刺骨的宛若片片冰刀將他撕裂,“男女之間不就那麼點事情,我就說不要跟年紀小沒談過戀愛的小男生玩感情,太難甩了。”
她理了下自己的長發,“我已經有了新男友了,現在玩的正開心,你能彆總是讓我掃興嗎?我們各方麵都很和諧,喜歡我的人從城南排到城北,你的喜歡算什麼呢?”
她說:“你就算是賺到了這些錢,也什麼都改變不了,你還不懂嗎?我想要有錢的男人,直接去找個有錢的男人就行了,為什麼要等你一點點去賺呢?我的時間那麼寶貴,等一個小男生去長大,太累了,弟弟。”
每說一句,銀沙的心都像是被人狠狠的拽了一下,一下一下又一下,像是要喘不過氣來。
可她隻能這樣麵無表情的將他的感情踐踏的一文不值。
“你知道,我多想,比你大五歲嗎?”
林木年眼睛赤紅,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他唇瓣顫著告訴她,“我做夢都想,是我比你大五歲,可我就是晚出生了五年,我就是比你小了五歲……姐姐,我隻是比你小了五歲,可等我五十的時候,你也才五十五,我六十歲,你才六十六歲,真的就……那麼多嗎?”
人的一輩子那麼長,為什麼,就不能允許他小五歲?
銀沙揚起頭,她多想告訴他,不多。
“林木年,你到現在還以為隻是年齡的問題嗎?我不是沒有交往過小的,你就是太小,不懂什麼叫做人言可畏。”
林木年:“我們為什麼要在意其他人的目光?日子隻是我們自己的。”
銀沙問他:“在意這些的,如果是你的親生母親呢?她會走到哪裡都被人指指點點,被人詬病,被人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還會被陰謀論,說你們母子就是為了挖空我們家來的,這些,你都可以無所謂嗎?”
林木年癱坐在床上,久久不語。
銀沙深吸了兩口氣,這才勉強讓自己的呼吸變得平和:“收手吧,彆再做這些蠢事,我已經跟家裡聯係了,會想儘辦法補上你的這些窟窿,現在跟我走,這地方我能來,其他人也能找到,律師在酒店,我們先去梳理一下你的窟窿究竟有多大。”
林木年再看她的時候,原本昔日烏木般的黑瞳裡,已經是一片死寂。
像是油儘燈枯的老人,沒有任何的生機。
“我跟你走。”他說。
所以,到底,無論我做什麼,在你的眼裡都是毫無意義的蠢事。
哪怕我拿命去搏一個可能,在你這裡,都是無意義。
林木年臨走前,再次看了眼這個小房子。
逼仄,壓抑,暗無光線。
他每天的夥食都是泡麵。
可卻從未覺得難受,隻因他心中無限憧憬的認為,他會跟她有一個未來。
他們應該有一個未來。
但現實派她來狠狠的給了他這一個響亮的巴掌。
告訴他,什麼是癡心妄想。
江煙接到銀沙電話的時候,正擔心的吃不下飯。
“怎麼樣了?人找到沒有?人找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