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章:過線者死_魔君傳_在線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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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章:過線者死(2 / 2)

離恨劍漆黑如墨的劍身上,那深淵之眼符文仿佛徹底蘇醒,爆發出貪婪的幽光!青鸞劍清冽的碧空光華則在魔意的擠壓下明滅不定!兩股相生相克、本該彼此撕裂的力量,在陸昭明那股源於守護絕境、不顧一切的瘋狂意誌催化下,在離恨劍主動釋放的、浩瀚如深淵般的精純魔氣灌注下——

竟然詭異地交融!

不是平衡!不是相安無事!

而是離恨劍那無儘的毀滅魔氣如同粘稠、冰冷、霸道的黑水,瘋狂地包裹、滲透、纏繞著青鸞劍那純淨溫潤的守護青光!如同墨汁汙染清泉,又如同深淵擁抱著墜落的星辰!

滋滋滋——!!!

刺耳的能量衝突聲並未響起,反而是一種更加低沉、更加危險、如同齒輪強行咬合絞緊的令人牙酸的碾磨聲!

陸昭明周身籠罩的雙色風暴瞬間凝固!顏色不再清晰分明!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詭異的、令人骨髓都冰冷的暗濁青金色!仿佛翠玉蒙塵,碧海染墨!一股超越了之前純粹殺意、融合了守護執念與極致毀滅的、更加暴戾恐怖、更加混沌莫測的氣息轟然爆發!

這股詭異融合的力量瞬間反哺他身軀!

嗡!

他本就虯結健碩的身軀肌肉仿佛再次膨脹了一圈!體表那些湧動的暗金魔紋如同滾燙的岩漿般活了過來,瞬間覆蓋全身!無數精密的、閃爍著黑金色澤、如同活體甲胄般的詭異魔紋鎧甲瞬間成型!覆蓋了他的頭顱、肩膀、胸腹、四肢!鎧甲表麵流淌著暗濁的青金色光澤,每一次呼吸都帶起鎧甲的輕微膨脹收縮,仿佛擁有自己的生命!

魔鎧加身!

力量!無窮無儘的力量感瞬間充斥全身!之前的消耗、疲憊、經脈撕裂般的痛苦仿佛被瞬間掃空!隻剩下毀滅與守護完美(或者說詭異)融合帶來的洶湧洪流!

“吼——!”一聲不似人聲、如同洪荒巨獸蘇醒的低沉咆哮從陸昭明喉間滾出!他眼中的血紅光芒被暗濁青金色的魔光取代,空洞依舊,卻充滿了狂暴的力量感!

唰!唰!

雙劍再次揮出!

這一次,不再是單純的漆黑死域或清冽劍光!

而是兩道如同凝固了億萬年寒獄與熔岩泥沼的暗濁青金色洪流!

咻——嗡——!!!

洪流所過之處,空間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如同破布被撕開的淒厲悲鳴!

那剛剛衝近他身前、試圖圍攏的一群熔岩巨獸和重裝傀儡,被這暗濁青金色洪流掃過的刹那——

沒有切割!

沒有凍結!

沒有湮滅!

仿佛被投入了歲月的磨盤與力量的熔爐雙重碾壓!

熔岩巨獸堅硬的甲殼如同風化億萬年的朽石,無聲無息崩解、沙化!

重裝機甲厚重的裝甲仿佛被強酸浸泡又經巨錘敲擊,瞬間扭曲、熔解、化為粘稠的金屬與能量泥漿!

連帶著內部的核心也被一同磨碎、熔儘!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如同泥沙傾瀉、巨岩崩塌的沉悶轟鳴!轉瞬便化為兩灘巨大的、冒著青煙的、混合著骨粉與金屬殘渣的廢墟淤泥!

絕對的碾壓!

陸昭明如虎入羊群!

魔鎧青甲閃耀暗光,雙劍化為兩道死亡的暗濁青金匹練,在敵軍中縱橫披靡!每一次揮劍都帶走一片區域的存在,如同擦拭汙跡般輕鬆!之前還能稍微遲滯他片刻的厚重防禦,現在連紙都不如!速度更快!力量更猛!仿佛永不疲倦!

敵人徹底混亂了!崩潰了!

恐懼如同瘟疫蔓延!

“擋住他!擋住!集中火力啊!!”

“他媽的這是什麼鬼東西?!那鎧甲是哪來的?!”

“情報部吃屎的嗎!這能量級……這能量級絕對是超規格的!!”

一個衝得稍慢、僥幸未被暗濁洪流掃中的熔岩獸指揮官(某種半人半魔的生物)看著陸昭明如同碾壓螻蟻般輕鬆抹除了旁邊一隊精銳熔岩重步兵,用尖利的嘶吼在混亂的戰場通訊中狂叫:

“他衝過來了!所有人閃避他劍掃的方向!彆硬擋!那力量……”

就在這時,如同魔神般在屠戮中前進的陸昭明,正好魔光空洞的雙眼掃過他躲藏的金屬掩體。那融合了守護與毀滅意誌的冰冷目光讓指揮官瞬間頭皮炸裂!

“呃……”陸昭明的頭盔下傳來一個非常輕微、但帶著明顯煩躁情緒的單音節詞:

“……煩……”

熔岩獸指揮官:“???”

什麼?煩?煩什麼?誰煩?我嗎?!還是說周圍太吵?!指揮官的大腦一片空白,他完全無法理解這個簡單音節蘊含的複雜(或許隻是單純嫌他擋路)的殺意!

“傻……缺……”另一個含混的、透著不屑氣息的詞從陸昭明喉嚨裡咕噥出來,他甚至配合著這個詞,手中暗濁青金色的離恨劍對著指揮官藏身的掩體方向隨意一指!

熔岩獸指揮官嚇得魂飛魄散!

“不!!不要殺我!我投降!我告訴你指揮官在哪!”他以為自己被點名了,瞬間放棄抵抗在公共頻道哭爹喊娘!

就在他慘叫的瞬間——

波塞拉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一絲疲憊,卻又有種認命般的精準翻譯,清晰地插入混亂的通訊頻道:

“他剛才說:‘煩’……意思是嫌你們太吵了,擋他砍人的路……”

她頓了頓,補充道:

“……‘傻缺’……是說你們指揮部那個在後麵喊話指揮的大嗓門副官躲的位置太傻了……”

話音剛落!

轟!!

一道粗壯的暗濁青金色劍罡如同神罰,精準無比地穿過混亂的戰場,狠狠劈在數百丈外一座半掩藏在燃燒金屬堆後的臨時指揮所上!

轟隆——!!!那個原本不易被發現、正對著通訊器大吼大叫的副官連帶著他的指揮所和能量通訊塔,如同剛才被湮滅的泥漿堆一樣,瞬間化為一道升騰的青煙和滿地的渣滓!

寂靜!

連塔頂傳來的轟鳴都仿佛短暫失聲!

“……臥……臥槽!”一個離得不遠的人類士兵看著那抹除得連灰都沒多少的副官“遺跡”,下巴都快掉到動力甲胸板上了,“……神他媽翻譯啊!!這都行?!這位魔神是翻譯官麼?!”

“噗哈哈哈——咳!咳咳咳!!嗷——!!!”躺在血泊中的炎獄魔尊實在忍不住了!剛被雙劍融合那股恐怖氣息震得忘了笑,此刻聽到如此“精準”的戰場翻譯和敵人那驚呆的表情,瞬間樂得噴出一大口熔岩血漿!巨大的笑聲牽動了腹部的貫穿傷口和幾乎斷裂的熔爐核心!

滋啦——!

赤金色的熔岩血漿如同高壓水槍般從傷口飆射而出,狠狠滋在旁邊一台報廢熔岩炮台的灼熱炮管上,發出劇烈的蒸發聲!

“哎喲臥槽……笑……笑裂了……咳咳……”炎獄魔尊一邊痛得齜牙咧嘴,一邊還在艱難地發出破風箱般的笑聲,“小子……你……咳……砍人……還得帶個……翻譯官啊……深海姐姐……專業!哈哈……嗷!”笑聲再次觸動傷口,讓他龐大的殘軀都蜷縮了一下。

戰場一片荒誕的死寂與混亂。敵方士兵看著那個披著詭異青金魔鎧、如同真正魔神般在自家陣中隨意點名屠殺、還自帶“專業翻譯官”的恐怖存在,眼神中充滿了比死亡更深沉的絕望和無助。這仗還怎麼打?!

而陸昭明似乎被炎獄的笑聲和敵人那種呆滯又崩潰的表情吸引了。他停了下來,魔光空洞的眼神掃過那些呆立原地的敵人,又看向波塞拉和笑痛了的炎獄。

“安……”他喉嚨裡又滾出一個意義不明的單音節詞,帶著一絲被打擾砍人“雅興”的不耐煩,朝著一個因為看到副官慘狀而嚇得跪在地上的人類士兵方向努了努嘴。

所有士兵瞬間嚇得往後一縮!那個被努嘴的人類士兵更是差點尿褲子!

“他這是……”波塞拉剛想習慣性翻譯,卻見陸昭明那覆蓋著青金魔紋的臉上竟然極其罕見地咧開一個非常非常細微、帶著一絲彆扭、更像是肌肉痙攣的弧度,然後……

“菠蘿……疼?……”

轟——!!!

這下不止炎獄了,連幾個躲得遠的、神經緊繃到極限的人類士兵都崩潰了!神經質地噗嗤笑出聲!這他媽的到底在說什麼鬼啊?!魔神他說話了!但他說的根本不是人話啊!深海魔神也沒翻出來啊!

波塞拉:“……”

她那張素來清冷高貴的臉第一次出現了僵硬、呆滯、茫然無措的表情——她也不知道這個“菠蘿”和“疼”組合起來到底是個什麼高級指令!

炎獄魔尊這次連熔岩血漿都顧不上噴了,僅剩下的獨眼瞪得溜圓,傷口似乎都忘了疼:“菠……菠蘿???”

好的,繼續這場在鮮血與熔岩中綻放的荒誕劇:

陸昭明那句“菠蘿……疼?”如同投入滾油裡的冰塊,瞬間在混亂與殺戮的戰場炸開一片詭異的寂靜和……尷尬?

菠蘿?

疼?

這玩意兒跟戰場上刀光劍影、血肉橫飛有半毛錢關係嗎?!魔神的世界,凡人果然無法理解!

那個被他努嘴嚇跪了的人類士兵,此刻更是一臉空白,膝蓋下的金屬平台燙得滋滋響,也抵不過此刻大腦宕機的空白感。他甚至下意識摸了摸自己鼓囊囊的動力甲補給包……裡麵好像有個備用的果味凝膠罐頭……菠蘿味??

而始作俑者陸昭明,似乎壓根沒覺得自己扔下了什麼驚世駭俗的炸彈。他那覆蓋著青金魔紋、充滿詭異力量感的高大身影停在原地,魔鎧上流淌的暗色光華微微收斂。

他那雙空洞的、剛被融合魔能強行點亮又顯得茫然的魔鎧眼孔(魔甲頭盔的眼睛位置),沒有聚焦在眼前崩潰的敵人或尷尬的翻譯上,而是極其突兀地、緩緩地——轉向了塔頂的方向!

塔頂的戰鬥烈度依舊驚人!每一次冰火法則碰撞的悶響,都像無形的重錘砸在陸昭明的心口(雖然他此刻狀態奇特)。那由融合魔能帶來的無窮力量感和精神層麵的“清晰”(相對之前混沌),似乎讓他對那道微弱卻頑強的靈魂羈絆感知得更加敏銳!

“呃……”喉頭滾動了一下,一個含糊不清、卻帶著一種強烈確認意味的單音節詞擠出:

“……雪?……護?…”

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固執和……擔憂?仿佛有個聲音在他靈魂深處不斷重複:她在那裡!她在戰鬥!她需要護著!快回去!

這聲低語仿佛自帶某種精神威壓!讓旁邊幾個正在偷瞄他、琢磨“菠蘿疼”到底是毀滅咒語還是開飯暗號的前哨士兵,瞬間感覺腦袋被針紮了一下,嚇得趕緊低頭裝死。

“來了!”波塞拉立刻捕捉到陸昭明意念的核心!這次異常清晰!她揉了揉剛才差點被“菠蘿疼”憋出內傷的額頭,用一種異常嚴肅、帶著十二分篤定的語調,對著一片死寂的戰場(主要是炎獄和殘餘士兵)宣告:

“他說的是:‘映雪要護!’”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使命感,瞬間洗刷了“菠蘿疼”帶來的尷尬。她甚至還下意識地加了一句強調:“就是塔頂上我們那位姑娘!是他拚死也要護著的人!明白嗎?!”

翻譯非常精準!

但結合場景——一個巨大魔神披著詭異魔甲,在敵軍屍骸遍布的修羅場裡突然停下血腥屠戮,轉身深情(茫然?)望塔頂,然後被翻譯官一本正經地宣告“護老婆”宣言……

這畫麵過於清奇!

噗——!!!!

炎獄魔尊那邊反應最快!

他本來就笑得半死,傷口剛凝固了一點,一聽這翻譯,再一看陸昭明那深情回眸的姿態,巨大的熔岩獨眼都快瞪出眼眶了!

“噗——哈哈哈咳咳咳嗷——!!!!”

比剛才更大一口滾燙的熔岩血柱混合著內臟碎塊(能量核心碎片)如同噴泉般從他破碎的腹部豁口狂噴而出!這次笑得太過劇烈,連帶那顆垂死掙紮的熔爐核心都劇烈跳動了十幾下,差點當場熄火!

“護!護老婆!!哈哈……咳咳咳……嗷喲……老夫我……我縱橫熔獄星海萬年……咳……見過護食的!見過護命的!頭回見……在敵軍堆裡……殺著殺著突然扭頭要護老婆的魔神!!!小子……你……咳咳……你他媽是個人才!!啊!裂了!真他媽裂了!”他一邊痛得蜷縮哀嚎,一邊忍不住瘋狂吐槽,巨大的身體因為抽笑和劇痛在地上打滾抽搐,像隻被扔進熔爐的巨型抽筋龍蝦。

周圍殘餘的人類士兵和前哨站低級造物兵更是集體懵逼!

幾個意誌力脆弱點的士兵,承受著魔神氣息與荒誕現實的雙重打擊,噗通一聲精神徹底崩潰,原地癱倒:

“家人們誰懂啊……魔神他……他叫我們理解……他要去護老婆……”

“嗚嗚嗚……菠蘿疼可能是我們聽錯了……護老婆是真的聽到了啊!!!”

“媽媽……這仗沒法打了……對麵魔神戀愛腦上頭了!自帶翻譯官直播情感宣言!元帥大人!我想回家挖土豆啊!!”

陸昭明似乎根本沒在意炎獄的爆笑抽風和一地吐槽的敵軍。塔頂又傳來一聲更加沉悶的能量撞擊!巨大的能量波動如同漣漪掃過戰場!

他覆蓋著青金魔紋的頭盔猛地轉向塔頂!

魔鎧籠罩下那空洞又充滿莫名力量感的眼神驟然變得無比“凶狠”!那詭異融合的暗濁青金色光輝再次暴漲!手中的離恨劍和青鸞劍如同被注入了新的狂暴引擎,瞬間嗡鳴震顫!

“吵…死…!”這次是兩個字!憤怒,急切!指向塔頂!那憤怒無比清晰,是針對塔頂那個讓他掛念的人兒可能正在承受傷害的本能反應!

“都……滾!!!”第三個詞!伴隨著衝天的氣勢爆發!

轟——!!!

一股遠比之前更加恐怖、帶著滅世威壓與暴躁守護雙重意誌的魔能衝擊波以陸昭明為中心轟然爆發!暗濁青金色的光華如同衝擊波般瞬間橫掃周圍數百丈!

那些呆滯的、裝死的、崩潰的、吐槽的前哨士兵和低階造物,如同狂風中的落葉,瞬間被這股蘊含著“給老子滾開彆擋路護老婆”的狂暴意念掀飛出去!離得近的甚至直接在半空中解體!遠的也被狠狠砸在熔岩壁上,骨斷筋折(機器零件散架)!

清理出一條通往塔頂的“乾淨”道路後,陸昭明甚至沒多看被他清場的效果一眼。那覆蓋魔鎧的高大身影毫不猶豫地轉身,雙劍低垂,邁開大步——不是衝鋒,是大步流星地朝著塔頂入口的方向走去!

步伐沉穩有力!目標明確!背影充滿了“誰敢攔路護老婆者死”的肅殺之氣!

隻留下身後一地狼藉的戰場、還在咳血哀嚎狂笑的炎獄魔尊、以及滿地裝死(或者真暈了)的殘兵敗將。

波塞拉看著他那殺氣騰騰奔向塔頂的“護妻之路”的背影,又看看旁邊笑得快把剩餘半條命搭進去的炎獄,深深吸了一口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氣息,揉著發疼的額角,對炎獄說道:

“看來,他嫌塔頂太‘吵’,該輪到他去‘哄’了。”

炎獄魔尊聽到這話,巨大獨眼都翻白了,一邊噴著熔岩血沫一邊劇烈抽搐:

“哄……哄老婆……哈……咳……深海姐姐……你用詞太傳神……老子……老子先走一步……去熔岩海裡笑死算了……嗷——!!!”

陸昭明那殺氣騰騰奔向塔頂的背影,如同投入粘稠熔岩中的熾亮隕石,瞬間攪亂戰場的天平。前方通往塔頂的螺旋金屬通道入口本已被熔岩和廢墟堵塞,但在那覆蓋著詭異青金魔鎧的身軀麵前——

轟隆!!!

沒有任何花巧!他左手的離恨劍甚至沒抬,僅憑右臂覆蓋魔鎧的巨拳狠狠向前一擂!擋路的合金閘門連帶半截崩碎的金屬通道如同紙糊般炸裂開來!赤紅的熔岩噴泉混合著扭曲的金屬塊四散飛濺!他一步踏入漫天火雨中,身影消失在通道深處的陰影裡,留下一個直徑丈許的猙獰破口和通道內部傳出的、如同巨獸突入的回蕩腳步聲!

他走了。

但戰場並未消停。

那柄象征著純粹守護的清冽青鸞劍,此刻正懸浮在炎獄魔尊和波塞拉所在的焦土半空,劍尖朝下,劍身流淌著如同碧空暖陽般的澄澈青光,散發著不容褻瀆的守護意誌。劍尖正下方,正是那道被離恨劍畫出的、散發著恐怖死亡波紋的漆黑弧線。

“……線……死……”一個極其微弱、仿佛來自遠方、卻又無比清晰的意念波動,如同風中燭火般從青鸞劍中傳入波塞拉和剛緩過氣來的炎獄魔尊意識裡。是陸昭明離去前最後的指令烙印。

“咳咳……意思是……過線者……死……”波塞拉忍著翻湧的氣血,儘責地“翻譯”給旁邊半死不活的戰友聽。

炎獄魔尊趴在自己流淌的熔岩血漿裡,巨大獨眼艱難地抬了抬,看向頭頂那把散發著純淨光芒、與剛才陸昭明瘋狂形象截然相反的守護之劍,想笑又怕扯裂傷口,隻能發出破舊鼓風機般的“呼……呼……”聲。

而在線前。

先前那些被陸昭明以雷霆手段清場後殘餘的士兵——幾個癱坐在地裝死、幾台失去動力核心的廢棄傀儡殘骸、還有幾頭被同伴屍體壓在下麵、正小心翼翼往外蛄蛹的熔岩巨獸——他們偷偷抬起腦袋(或猩紅電子眼),確認那個披著詭異魔甲殺向塔頂的恐怖魔神真的走了,剛鬆了口氣……

嗡——!!!

青鸞劍猛地發出一聲清越激鳴!澄澈的劍光瞬間暴漲,如同孔雀開屏般,十幾道凝練如實質的青色光羽劍影在劍身周圍瞬間凝聚!光羽尖端遙指四麵八方!仿佛隻要感應到一絲越線的意圖,便會毫不留情地將其洞穿!

所有蠢蠢欲動的殘兵敗將瞬間僵住!

尤其是那幾個想偷偷爬出屍堆開溜的熔岩巨獸,嚇得死死貼在地麵,連熔岩氣息都不敢呼出,身體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

一個躲在半台報廢動力甲後麵的中年人類老兵,麵罩下的臉都被冷汗浸濕了。他看著那懸浮的、純淨卻致命的神劍,再看看自己旁邊幾個同樣狼狽裝死的袍澤,壓低聲音,帶著近乎絕望的哭腔,在僅存的內部小隊通訊頻道裡嘟囔:

“班長……真……真他媽沒活路了!魔神走了……留把帶智能AI的劍守屍啊?!這……這算咋回事啊!想跑路都不行!跟把劍在這兒乾耗著等死?”

這時,旁邊一個抱著斷臂、滿臉汙血的年輕士兵,用完好那隻胳膊捅了捅班長,眼神瞟向後方正在艱難引動水係本源療傷的波塞拉,又看看那把劍,喉嚨滾了滾,鼓起這輩子所有的勇氣,對著波塞拉的方向,用一種小商販討價還價般的、又帶著無比卑微的哭腔喊道:

“那……那位漂亮的仙女姐姐!偉大的深海之主……和那把帥氣的神劍商量商量?看……看在大家活著都不容易的份上……能不能……能不能換個對手?您看我們跟您打也行啊!實在不行……我們去找那個躺著噴血的大個子單挑!他那半死不活的……說不定我們有希望……留……留個全屍啊?”

他這話一出,幾個幸存士兵眼睛都亮了!對啊!魔神咱打不過,那把劍看著也賊嚇人還帶自動瞄準!但後麵那個重傷噴血躺屍的紅石頭巨人(炎獄魔尊)看起來很有希望乾翻啊!起碼能博一把!

“對對!仙女姐姐!偉大的守護劍靈大人!您行行好!我們去跟那位噴血的大個子打!不礙您的眼!”

“就是就是!我們保證公平決鬥!絕對不打攪仙子療傷!”

炎獄魔尊趴在地上,原本因為劇痛和憋笑而半眯的獨眼瞬間瞪圓了!

“噗——!”他差點又笑噴血!硬是憋住,導致傷口附近凝固的熔岩殼子哢嚓一聲裂開幾條縫,赤金色的“血水”滋滋往外冒!他用那被燒糊熔岩堵住的嗓子眼發出漏氣的嘶吼:“咳咳咳……小……小崽子!你們……你們他媽的……眼瞎了?!老子躺這兒噴血……那也是你們這些……雜兵……能碰瓷的?!氣煞老夫!深海姐姐……你告訴他們……敢來……老夫……老夫用血滋死他們!!”

波塞拉差點被這“換對手”的奇思妙想嗆得內息紊亂!她強忍笑意和翻湧的氣血,故作嚴肅地清了清嗓子,抬頭看向那群如鵪鶉般縮在廢墟後、隻露幾雙眼巴巴眼睛的“殘兵敗將”,又指了指頭頂那把劍氣吞吐、散發著“過線就紮死你”氣場的青鸞劍,無奈道:

“這個……本座做不了主。那劍的意思……”她故意停頓了一下,模仿青鸞劍清冽的氣息,“……‘主人說,線,死。’意思很明確:過線者,一律抹殺。不論你們想打誰,隻要敢動,無論方向,隻要靠近那條線,就死。另外……”她目光掃過炎獄魔尊還在滋滋往外滲血的巨大豁口,“那位噴血的魔尊閣下說了,你們敢過去找茬,他不介意先用熔岩血漿給你們洗個熱澡。”

噗通噗通……

幾個剛剛燃起一絲希望的士兵瞬間癱軟在地,眼神絕望。

“完了……連挑對手都不行……魔神他……他連躺平的BOSS都不讓我們打……非要我們跟這……跟這AI鬥地主啊……”

“跟一個設定好的守護程序耗到天荒地老嗎……媽媽……我想回家……”

“熔岩血澡……嗚嗚嗚……咱能申請洗冷水嗎……”

戰場陷入了一種極其詭異的僵持。青鸞劍如同最忠實的守衛,懸停在黑線上空。線外,一群麵如土色、徹底躺平裝死的殘兵敗將,默默祈禱塔頂的戰鬥快點出結果,是死是活給個痛快。線內,波塞拉努力療傷,炎獄魔尊一邊滋血一邊憋笑一邊哼哼,還得提防那幾個真敢豁出去的愣頭青。

而此刻的塔頂通道深處——

轟!!!!

一聲仿佛要將整個前哨站震散的、遠超之前的恐怖巨響,伴隨著空間被強行撕裂的刺耳尖嘯,從塔頂核心位置瘋狂爆開!

連下方的熔核湖都被震得掀起了滔天巨浪!

陸昭明剛剛踏入的通道方向,驟然亮起一團毀滅性的、刺破空間的暗濁青金色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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