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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章:塔頂(2 / 2)

一直被他緊緊握在左手中、因為力量衝擊而黯淡無比的青鸞劍,劍身猛地發出一聲極其輕微、如同靈魂共鳴般的清吟!

劍柄處鐫刻的鸞鳥印記驟然亮起一絲微弱的青色柔光!

這縷柔光並未攻擊,也非治愈。它如同一道無形的橋梁,極其精準地捕捉到蘇映雪那被黑冰覆蓋的身體深處,一點微弱到近乎消散的、屬於她靈魂核心的氣息波動——那是青鸞劍魂守護烙印同源的呼應!

嗡!

這股極其細微卻真實的靈魂呼應,透過青鸞劍身的傳導,如同投入混沌意識深淵的一顆小小星辰,瞬間照亮了陸昭明那被魔氣與痛苦充斥的混亂識海!

“……雪……沒……死……”

一個清晰無比的念頭如同甘泉般湧出!驅散了部分狂暴!

他那雙死死抵在黑冰上、眼眶中血金魔光瘋狂閃動、隨時可能湮滅的魔鎧眼孔,驟然凝滯了一瞬!

覆蓋著魔紋的雙手,那不顧一切要將魔氣灌入黑冰的動作,瞬間放緩!如同即將撞上礁石狂瀾終於遇見了一道微弱卻堅定的航道指引!離恨劍狂暴奔湧的魔氣洪流也如遇堤壩,強行收束、變得相對柔和!

他依舊緊緊抱著那冰冷的黑冰塊體,巨大的頭顱抬了起來,魔鎧下那張布滿裂痕、看不清具體表情的臉龐轉向懷中的人兒。

“……暖……”這次不再是嘶吼,而是沙啞含混、卻帶著一絲確認了什麼的笨拙囈語。他那覆蓋魔紋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極其緩慢地拂過黑冰表麵蒸騰的寒霧,動作笨拙而固執,仿佛在擦拭一件最珍貴的寶物。灼熱的離恨魔氣依舊在掌心流轉,注入冰體,但力量卻被那一點點青鸞劍引導而來的、屬於蘇映雪的氣息所安撫,變得馴服、溫存了許多。

滋……滋……

冰層表麵,被魔氣溫柔覆蓋的地方,細微的融化跡象開始出現,不再是劇烈衝突的蒸騰黑煙,而是凝結的水珠緩慢滴落。每一次水滴落下,都帶走一絲冰封的寒意。

波塞拉剛準備強行出手的動作頓住了,看著那柄微微閃爍青光的古劍,再看看陸昭明驟然變得笨拙又小心翼翼的動作,深藍的眼眸中閃過劇烈的波動,最終化作一聲悠長的歎息,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與濃濃的複雜:“青鸞……護主……亦主……癡兒……”

她緩緩放下手,不再打擾。隻是指尖凝聚的深藍水元光華並未散去,如同護法的法環,默默維係著這片區域被摧毀殆儘後的空間穩定,抵擋著塔頂肆虐的能量餘波和熔岩高溫。而遠處,炎獄魔尊看著這一幕,巨大獨眼中最後一絲微弱的熔火光芒微微閃動了一下,似乎在笑,然後徹底疲憊地熄滅,隻留下胸膛極其微弱的能量起伏。

塔頂廢墟,死寂與熔岩焦糊味彌漫。

廢墟中心。

那尊覆蓋裂痕魔鎧的魔神,像找到了失而複得的珍寶般,笨拙而固執地抱著巨大的黑冰塊體,用他那毀滅一切的魔氣,小心翼翼、寸寸不移地,試圖焐熱那冰封深處的最後一絲生機。時間的沙漏,仿佛在這一刻變得粘稠而珍貴。

塔頂廢墟,熔岩灼灼,硝煙未儘。波塞拉的驚呼餘音尚在,炎獄魔尊疲憊的喘息幾近停滯。

陸昭明那布滿裂痕魔鎧的身軀,依舊固執地撲跪在黑冰之旁,巨大的雙手如同護巢的巨獸,緊緊環抱著那散發死寂寒意的冰棺。離恨劍狂暴的魔氣洪流因青鸞劍那微弱的靈魂指引而變得溫馴,如同奔湧的地熱暗河,被無形的堤壩緩緩梳理、引導。

“暖……”沙啞的囈語在沉重的喘息間擠出。魔紋巨掌貼合在黑冰光滑冷硬的表麵,暗金色的魔氣不再試圖粗暴地衝撞、熔解,而是如同溫熱的細密雨絲,帶著一種笨拙卻不容置疑的滲透力,絲絲縷縷地覆蓋、融入那層堅冰。

滋……滋……滋……

令人驚異的變化悄然發生。

冰層表麵蒸騰的刺骨黑煙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特的、如同春雪初融時的暗金紋路。那紋路並非魔氣強行侵蝕的破壞痕跡,反而像是冰層深處某種力量在主動吸收這溫順的離恨魔源而引發的共鳴反應!堅冰如同被賦予了生命般,表麵竟開始變得微溫,不再是之前那種凍結萬物的絕對死寂!

更細微處,細密的、如同蛛網般的透明裂痕悄然在黑冰深處蔓延。每一次陸昭明掌心溫順魔氣的注入,都像為這冰封世界注入一縷生命源泉,讓那些裂痕微微擴張一分。

就在這時,一直屏息凝神、試圖再度阻止的波塞拉,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精純的生命脈動!

這波動並非源自蘇映雪被魔氣強行侵入的身體!

恰恰相反!

它就像是……

“……生機……深藏……化冰自守?!”波塞拉深藍色的眼眸瞬間睜大,帶著難以置信的震撼,失聲自語:“不是寂滅!這是……冰魄魔源融合後……最深層的……寂滅涅槃?!以黑冰為殼,護核心本源於不損?!”

她豁然開朗!瞬間明白了!

這覆蓋蘇映雪全身的詭異黑冰,根本不是瀕死反噬,而是她融合冰魄魔源後、在承受熔岩督軍毀滅性打擊的最終關頭,主動或被逼迫觸發的最高階冰封涅槃秘術!

寂滅涅槃!

將自身所有的生機、所有的魔源、所有的意誌核心,徹底沉入冰魄最本源、最死寂的法則之中!凝結成一層隔絕時間、空間、萬法乾擾的絕對冰棺!如同鳳凰涅槃前的沉眠!看似死寂絕滅,實則是在這連時間都近乎凍結的冰棺內部,緩慢汲取空間中的微弱能量,艱難修複著支離破碎的身軀與枯竭的本源!

唯一的生機,在於她體內融合的那股至精至純的離恨魔源!這同源的力量,才能被這寂滅冰棺所接納,化為滋養自身、緩慢修複傷勢的養料!

而陸昭明這看似暴烈、實則在青鸞劍指引下變得溫順而專注的魔氣滲透……正是打開了這道生機之門!他的力量並非在傷害她,而是在以一種他懵懂理解、卻本能驅使的方式……滋養著她!

“我的老天……”波塞拉倒吸一口冷氣,看著那正在魔氣覆蓋下緩慢軟化、散發出微溫、內部裂痕如同生命脈絡般蔓延的黑冰,再看向陸昭明那雙在魔鎧下空洞卻固執地湧動著血金色魔光的眼孔,聲音艱澀無比:“他竟然……蒙對了?!”這種笨拙的、源自本能的守護,竟然歪打正著,成了破開寂滅死局的關鍵鑰匙!

轟隆!!

恰在此時,整個“焚燼前哨站”猛地劇烈一震!刺眼的紅光瞬間照亮了所有殘存結構!刺耳的機械合成警報音撕裂了空間!

“警告!核心熔爐失控!自毀程序進入最終階段!所有單位,撤離!立即撤離!!”

前哨站的垂死掙紮開始了!

“咳咳!!操!!”炎獄魔尊被這突然的巨震刺激得又咳出一大口熔岩血漿,巨大的殘軀如同即將散架的廢鐵般顫抖,“這破站……還要……咳咳……還要拉著老子陪葬?!小子!你媳婦有救了!快帶她走!!”

“魔氣……加速!”波塞拉臉色驟變,對著陸昭明急喝,指尖深藍水元全力輸出,勉強護住這片被能量風暴撕扯的塔頂角落,“冰棺需要足夠的魔源才能完成初步解凍!否則空間崩潰,她會被徹底封死!快!”

轟隆!轟隆!

平台劇烈搖晃!金屬殘骸如雨般砸落!熔岩從斷裂的管道中噴射而出!

陸昭明似乎完全沒聽見那刺耳的警報、沒感受到這崩毀的震動!他那雙空洞的血金魔眼此刻隻映照出懷中的黑冰!那冰層深處細微但清晰的脈動,如同微弱的心跳聲,敲擊著他混亂意識的最深處!

“雪……暖……”

他似乎理解了波塞拉的話語,亦或是那黑冰內傳遞出的、極其微弱的“渴求”感召?覆蓋魔鎧的巨大身軀猛地站直!儘管魔鎧裂縫中逸散魔氣的速度更快,如同生命在燃燒!但他環繞黑冰的雙臂收得更緊!魔紋巨掌爆發出更加熾熱、更加洶湧的暗金色魔氣洪流!不再是溫順滲透,而是帶著一種守護本源、不容有失的霸道滋養,決絕地灌注!

嗡——!!!

離恨劍似乎感受到了主人這不顧一切的意誌,發出一聲低沉卻渾厚的嗡鳴!劍柄處的深淵之眼幽光再次亮起!更加精純、更加浩瀚的離恨魔源如同永不枯竭的源泉,瘋狂湧入陸昭明的經脈,再毫無保留地注入懷中的黑冰之中!

滋啦啦——!!!

黑冰驟然爆發出耀眼的暗金色光芒!冰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軟化、變得透明!那些蛛網般的裂縫瞬間擴張,如同春日解凍的冰河!冰層深處,那原本微弱無比的生命脈動以驚人的速度變強!清晰!

隱隱約約,透過開始變得透明的冰層,能看見一抹極其細微的、冰藍色中纏繞著一絲溫順金芒的能量光暈……那是蘇映雪緩緩蘇醒的核心!正在貪婪地吸收著同源的力量,修複著殘破的身軀!

整個塔頂在劇烈的自毀能量衝擊中呻吟,仿佛下一秒就將徹底崩解!

陸昭明抱著那閃爍著暗金光暈、內部冰藍緩緩流動的“巨卵”,如同一尊逆天而行的混沌魔神,屹立在崩毀邊緣。他的力量在燃燒,魔鎧的裂痕在擴大,但他眼底的血金光芒卻愈發凝實!此刻,沒有任何存在能阻擋他將這份複蘇的生機帶離這片煉獄!

青鸞劍懸浮在他身側,微微震顫,發出焦急的嗡鳴。

時間緊迫!整個前哨站如同被投入熔爐內核的巨獸骨骸,在淒厲的警報與金屬不堪重負的呻吟中劇烈顫抖、分崩離析!熾熱的熔岩從斷裂的管道和撕裂的裝甲縫隙中噴湧而出,如同垂死巨獸流出的滾燙血液!塔頂平台瞬間被刺目的赤紅警報光與爆炸火光吞沒!

“小子!!核心!!”炎獄魔尊嘶啞的吼聲在毀滅的轟鳴中幾乎被撕碎!他那雙僅剩微弱光點的熔爐獨眼死死盯著熔岩督軍那分成兩半的巨大殘軀!在殘軀交彙處、原本熔爐獨眼位置的巨大撕裂斷麵深處,一顆如同凝固了無數個恒星核心熔岩的、不規則暗金色晶石,正散發著磅礴而又暴戾的能量波動!正是炎獄督軍魔核!

波塞拉臉色煞白,強忍著空間撕裂帶來的眩暈感,深藍水元光暈瞬間收縮為護體之環!她看到陸昭明依舊固執地抱著那已變得半透明、內部冰藍與金芒流轉漸趨穩定的黑冰“巨卵”,魔氣灌注不休,魔鎧裂縫中溢出的暗金魔氣已如同燃燒的灰燼!

“陸昭明!取核心!護她走!!”波塞拉厲喝!

轟隆!!!

一大塊燃燒著烈焰的穹頂結構狠狠砸落在陸昭明身旁十丈處!衝擊波裹挾著烈焰碎片將他震得一個踉蹌!但他環抱黑冰的雙臂穩如磐石,空洞的血金魔眼第一次從蘇映雪身上移開一絲,掃向督軍殘軀的核心——那顆暗金魔核!

“吼——!”一聲低沉的咆哮帶著不容置疑!離恨劍自行嗡鳴飛起!

唰!

離恨劍並未飛向魔核,而是劍尖指地,瞬間在陸昭明腳邊犁出一道暗金火焰光痕!光痕指向督軍殘軀核心!

陸昭明巨大的身影動了!他抱著那已能看清內部蜷縮著蘇映雪纖細輪廓的冰晶巨卵,一步踏出,空間仿佛在他魔鎧下震顫!根本無視腳下崩裂的平台和砸落的金屬火雨!直奔魔核而去!

嗡!!!

離恨劍緊隨其後,劍身震顫,一股精純霸道的離恨魔氣如同無形之手,瞬間裹住那顆劇烈波動的暗金魔核!那魔核蘊含的暴戾能量似乎要反抗,但離恨魔氣卻帶著更高層麵的、本源的壓製與貪婪!如同餓獸擒住了獵物!瞬間將魔核牢牢禁錮,拖拽到陸昭明身邊,被魔鎧周身逸散的氣流卷入腰間一個臨時形成的暗金魔紋空間囊中!

核心!到手!

轟隆隆隆——!!!!

更加恐怖的震動傳來!塔頂邊緣的平台轟然塌陷!下方熔岩海沸騰著倒卷而上!

“撤!!通道全毀!用青鸞破開壁壘!”波塞拉厲嘯,深藍水元全力催動,一道巨大的虛幻深海旋渦在她腳下展開,裹住自己與昏迷的炎獄魔尊殘軀!準備強行空間穿梭!

陸昭明也感知到了滅頂之災!他空洞的血金魔眼環顧四周,周圍的空間扭曲如同熔岩攪動的泥潭!到處都是火海與崩塌!他下意識地緊緊抱著冰晶巨卵,那巨卵內的冰藍光芒似乎在回應他的守護,流轉得更加溫和了一絲。

“路……在哪?”一個含混的、帶著茫然卻又極端暴躁的音節從他喉間滾出!仿佛在向混亂的空間質問!離恨劍在周圍瘋狂劈砍,試圖斬開一條路,卻隻能撕裂短暫的空間裂口,又被更狂暴的能量亂流淹沒!青鸞劍感受到主人的焦急,發出尖銳的哀鳴!

“……青鸞……引……”波塞拉的聲音帶著一絲虛弱,卻異常清晰!她強行維持著深海旋渦對抗空間潮汐,玉指猛地一點陸昭明身邊的青鸞劍!

嗡——!

青鸞劍猛地爆發出一陣清越激鳴!劍身上流淌的守護青光瞬間暴漲!那青光似乎無視了混亂的能量湍流,如同一道穿透迷霧的燈塔光束,筆直地指向塔頂被爆炸餘波撕裂開的、一個通往外層空間的巨大豁口!豁口之外,正是懸停在熔岩血海極遠處、釋放著空間牽引光標的霜骸堡壘號!

“走!!”波塞拉厲喝!深海旋渦帶著她和炎獄殘軀率先化作一道深藍流光,頂著狂暴的空間撕扯,朝著豁口方向衝去!

陸昭明瞬間明悟!他那覆滿裂痕的青金魔鎧猛地爆發出最後的力量光焰!身影化作一道暗金色夾雜青光的撕裂風暴!

轟!轟!轟!

他不再理會任何崩塌!抱著冰晶巨卵,頂著砸落的火流星和空間碎片,如同追逐燈塔光束的狂龍!離恨劍在前方咆哮斬開擋路的能量亂流!青鸞劍如同指路明燈,穩穩鎖定豁口外的堡壘光標!

距離在恐怖的爆炸衝擊中急速縮短!

前方,是空間撕裂最狂暴的豁口邊緣!

後方,整個前哨站的核心熔爐如同超新星般點亮!

就在陸昭明抱著冰晶巨卵即將衝入豁口的瞬間!

嗤——!

一道未被完全斬碎的巨大金屬梁柱,裹挾著萬鈞烈焰,如同死神的巨鐮,狠狠砸向他懷中的冰晶巨卵!

“雪——!”

一聲帶著靈魂撕裂般恐懼的嘶吼爆發!陸昭明根本來不及格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猛地旋身!用覆蓋著魔鎧的巨大後背,硬生生擋在那巨柱之前!同時雙臂如同最堅固的囚籠,將懷中的冰晶巨卵死死護在胸前!

轟——!!!!

如同被星艦主炮直接命中!

陸昭明那本就布滿裂痕的魔鎧背部瞬間炸開蛛網般的巨大裂口!暗金色的魔氣與燃燒的金屬碎片如同噴泉般四射飛濺!他巨大的身軀如同被抽飛的陀螺,抱著冰晶巨卵,以更快的速度狠狠砸進了空間豁口之中!

轟隆——!!!!

幾乎就在他衝入豁口的下一瞬!前哨站核心熔爐在震徹星河的恐怖白光中徹底湮滅!吞噬一切的毀滅能量衝擊波如同毀滅之環,橫掃整個空間!

霜骸堡壘號巨大艦體表麵,深紫色的能量護盾劇烈閃爍,如同暴雨中的湖麵!

噗通!噗通!

波塞拉裹挾著深藍水元漩渦率先砸在冰冷光滑的骨質著陸甲板上,她悶哼一聲,嘴角溢出冰藍色血線,強撐著沒有倒下。她腳下,是被水元勉強包裹、如同巨大焦炭熔爐廢鐵般、氣息微弱得幾乎消失的炎獄魔尊殘軀。

嗡!!!!

緊隨其後!

一道暗金混雜青色的流星撕裂空間牽引通道口的能量力場,裹挾著狂暴的衝擊力轟然砸在波塞拉前方!

陸昭明高大的身影重重落地!腳下堅硬的骨質甲板被踏出蛛網般的裂痕!他那覆蓋後背的魔鎧幾乎完全碎裂剝離,露出下方被燒灼得焦黑翻卷、甚至透出森然魔骨碎茬的可怖傷口!魔紋甲胄碎片還在絲絲灼燒著暗金氣焰!但他那雙巨臂,卻如同最堅不可摧的堡壘,死死保護著懷中那流轉著溫和冰藍與金芒的、完好無損的冰晶巨卵!

離恨劍和青鸞劍如同耗儘了所有力氣,脫手墜落,黯淡地插在旁邊的甲板上,劍身嗡鳴微弱。

堡壘號艙壁瞬間合攏,自毀衝擊波的餘威狠狠轟在護盾上,發出震耳欲聾的爆鳴!

陸昭明巨大的身軀劇烈搖晃了一下,魔鎧覆蓋下僅存的能量仿佛隨著巨卵的安全而徹底消耗殆儘。他那雙空洞的血金魔眼最後看了看懷中巨卵內安然蜷縮、氣息已然趨於平穩、甚至冰藍睫毛微微顫動的身影。

“……雪……安……”

一聲極其輕微的、帶著無限疲憊與安心意味的囈語後,他眼中的血金光芒如同燃儘的星火,倏然熄滅。

轟!

那覆滿裂痕、殘破不堪的青金魔鎧終於徹底崩解,化為無數暗金光點逸散消失!高大的身軀如同失去支撐的山巒,重重向後傾倒,摔在冰冷的骨質甲板上,徹底失去了意識。隻是那雙環抱冰晶巨卵的手臂,卻如同生鐵澆築般,直到倒下,也固執地維持著最後的守護姿態,不曾鬆開半分。

冰晶巨卵安然躺在他僵直的臂彎之中,內裡流轉的冰藍光芒帶著生命複蘇的柔美光暈,如同沉睡在巨獸溫巢中的瑰寶,與周圍冰冷的戰艦甲板、燃燒的殘軀、重傷的眾人形成強烈的對比。

霜骸堡壘號在衝擊波中穩定住艦體,幽藍骨絡光流再次穩定流淌。寒骨那冰冷毫無波瀾的聲音在艦內響起:“焚燼前哨站已湮滅。目標魔核已確認回收。全體休整。為‘霜噬之息’釋放準備軌道。”聲音頓了頓,“……核心療養艙已啟動最高生命維係。”

危機暫過,核心已得,但付出的代價觸目驚心。霜骸巨艦載著殘破的戰士、冰封的希望與沉重的戰利,朝著更深邃的星空駛去。療養艙的光芒幽幽亮起,照在臂彎中的冰晶巨卵與旁邊那隻巨大卻無意識護住它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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