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開罡拳,但開鬥前要“罡拳十!”這樣報一聲,不能搞突然襲擊。如此大家都開一樣層數的罡拳霸體,以示堂堂之陣,以力取勝。
角抵相拚不僅能消磨時間,也能通過與人競技,提高對力道的掌握,這樣經過多年角抵過招,了解控製了自己的力道,以後正規戰陣訓練的時候,也能控製住力道,不至於失手把人打成傷殘的。
所以擼鐵的罡拳漢子們,幾乎個個都玩過這個,哪怕是真刀真劍的拚殺,大家也要把招式大聲叫出來再上,也算是養成習慣了。
於是當一群衣冠楚楚的門閥大儒,佩玉戴冠的公卿士宦,依仗鮮亮的護衛軍閥,吹鑼打鼓,抬著轎子,列隊來迎拯救了鄴都的恩人,屠龍勇者“艮州桓天元!”時,進了院子裡,就隻見倆個壯碩少年,光著膀子,抱成一團,隻穿兜襠褲,頭戴兜鍪麵具,正大汗淋漓,角抵摔跤的畫麵了。
兩人也是剛剛沐浴了龍血,正在體質進化,身體素質一波波增長的時候,身上一片赤紅,熱氣蒸騰,汗漬津津,油光鋥亮的。
為了避免受不住力道,兩人誰也都沒動真炁,就赤膊角力,肌肉和肌肉,骨頭和骨頭,青筋和青筋,汗水和汗水交融在一起!一邊抵還一邊怒吼!
“嗬啊!鐵兄!你好硬啊!”
“嗯!你也不賴!還沒跪!”
“嗬嗬!我可是天生神力!自小服過火靈芝,肉芙蓉了!已能開二十力弓!莫小覷我口牙!”
“開一下就瀉有何用!男人要的是持久啊!來!再用點力!”
“哈!鐵兄盛情相邀!桓某敢不儘力!嗬啊!這招你承受的住嗎!!”
“嗚嗚啊,再來啊!沒吃飽飯啊!用力點!”
“呃啊!”
場麵一度頗為尷尬……
“咳咳,哪位是桓家子?”
倆個少年倒是不管不顧,又鬥了好一陣才分出勝負,最後還是戴假麵的鐵蛋,抓住機會,忽然收力一撥,使了個最近剛見過的‘接化發’的技巧,引得桓天元怪力從旁落空,然後一個利落的推拿背摔,把他撂倒在地。
“嘭!”得一聲,桓天元摔得滿背塵土,愣了愣,哈哈大笑,跳起來拍著鐵蛋肩膀,
“有趣!鐵兄這招好厲害!第一次角抵就有能贏我!你果非凡人!”
鐵蛋也實誠,“這招不是我的,是徐長老的。”
桓天元佩服,
“徐長老?莫非是玄門高人?想不到世外山人,居然對角抵也有研究,佩服佩服……”
鐵蛋,“……”
桓天元,“再來!教教我!”
鐵蛋,“哦。”
“咳咳咳!”
見他倆還來,一個白胡子鄉紳代表趕緊一陣猛咳,強行插入到兩個肌肉猛男中間,
“且慢,且慢!桓家子,你屠了魔龍,救了鄴都城的鄉親,大家準備設宴款待你呢!快快穿衣,隨我等一道去吧!大夥兒聯名,保舉你個都尉做做,也好光複桓家門楣啊!”
桓天元眼一亮,
“好!屠一惡畜!有酒有肉又有官做!鐵兄!我們一道去!”
那老者看看鐵蛋那矯健挺拔,油光鋥亮的身姿,也微微點頭,
“好壯士,鄴都正是用人之際,正缺你這樣的勇士。隻是恕老朽眼花耳聾,卻不知鄴都裡,有哪一族是姓鐵的?卻不知這位壯士祖上,源於何方……”
桓天元眉頭一擰,趕緊道,
“鐵兄是此戰與我一道屠龍的袍澤弟……”
然而鐵蛋打斷他,
“我是朔方的逃奴。”
此言一出,群眾嘩然!
眾人幾乎瞬間變了顏色,除了少數幾個還能把持的住,大部分人都毫不掩飾那或鄙夷,或恐懼,或譏諷,或嫉恨的眼神。一時間各自議論紛紛。
鐵蛋倒是無所謂,畢竟這年頭就這樣,看出身的,連玄門還問你個三山嫡血呢,大概也就神教會搞有教無類什麼的……誰叫人家道身都是奪舍來的,煉到最後都是血肉模糊一坨,何分彼此,何論貴賤呢……
倒是桓天元一愣,旋即麵色漲紅,怒斥眾人發作,
“我家不也是刑族出身!若不是我輩在陣前浴血,卿等何能在此座談!”
說罷也不理會那些人,把鐵蛋手一牽,
“走!鐵兄!莫掃了興!我們換個地,繼續喝!”
“好!”
鐵蛋也挺開心,一時也懶得殺人,就和桓天元手挽手,鼓著胸大肌,邁著八字步,一道踹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