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如果沒猜錯,大概是宗室的車架。而且看那些玉佩的規製,隻怕還不是一般地方藩國的郡主,而是與國公同級的,帝裔宗親的公主……
鐵蛋自然不二話,桓天元吃醉了,他可沒吃醉,甚至有血玉功輔助消化,離醉還差得遠呢。當下把一口殺人劍,噴入酒壇中,然後依舊顛顛倒倒,作醉酒狀,把酒壇一甩,扔到對岸。
然後那酒壇在枝頭一蕩一滾,沒能掛在柳梢,倒是滾到角落,壇口像個炮管一樣,正對著不遠處的千歲車架。
桓天元則還在癲狂,
“我父親,學富五車!文武雙全!出生入死!和坎人打了多少仗!就因為刑家不能入品!又拿不出錢財給太監交數!拚了一輩子隻能做一個守邊城的長吏!
憑什麼?憑什麼啊!
王師十三萬!十三萬人啊!倘若有一萬給他來統帥!焉能有今日之敗!
我父……父親!又怎麼會死!我恨!我好恨啊!”
喪父的少年提著酒壇,雙目通紅,發癲一樣亂舞,指著天亂罵,
“你們這些酒囊飯袋!占著位不拉屎的東西!天都塌下來了!還要爭權奪利!還要評出身!論貴賤!
論!論尼瑪的論!是在等坎人的刀!殺光你們的父兄!殺光你們的兒子!一路殺到你妻子兒女的脖子上!把你家堆積如山的金銀都掠走嗎!
酒囊飯袋!豎子不足與謀!”
“好!不足與謀!”
鐵蛋裝著喝醉,上來和桓天元勾肩搭背,手舞足蹈的亂罵,一邊用身體遮擋住他,免得對麵那些豎子,被罵的急了,惱羞成怒亂殺人。
然後桓天元把他一抱,摟著鐵蛋嗚嗚得哭,
“父親!父親我好恨啊!嗚嗚……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嗚嗚……這世道真踏馬太難了……”
鐵蛋也是汗一個,桓兄酒量好像有點差啊,可能心裡事太多就容易吃醉吧……
還好對麵的豎子沒趁這機會殺過來,吉良把金眸一瞪,朱鬣一甩,拖著那金玉廂車隱入深街小巷中,很快隱去身形,不見了蹤影。
於是鐵蛋把爛醉如泥的桓天元背上,帶他回家去。
那群耄耋長老已經散去,一箱箱金銀羅絹的禮品留在桓家院子裡。
鐵蛋把桓天元放到床上,出門時,隻見一個鵝蛋臉老太監,無聲無息得立在院子門口。
雖然多少喝了個微醺,但此時鐵蛋登時就酒醒了。
高手
絕對是真高手
高到神識根本鎖不到,查不得,隻能用肉眼看到有這麼個人,但呼吸,心跳,什麼也聽不到,猶如視網膜上的殘影。
鐵蛋亮劍。
沒得打,也得打。
那老太監看看鐵蛋手中劍,
“哼,劍宗的……滾吧。”
鐵蛋盯著對方,一動不動。
老太監冷笑,也不把鐵蛋放在眼裡,隻掃了一眼房內鼾聲如雷的少年。
“你既與桓家子有過命的交情,翁主囑意,饒你一命。
不過爾等魔門中人,絕不能出現在宗室身邊。
如果你不想耽誤朋友的前程,滾。”
下個瞬間,老太監消失了。
鐵蛋眯起眼,四下掃了一眼。
怎麼這麼厲害,連發力的動作都沒有,biu得一下就沒了?
簡直和陳玄天電腦裡的全息投影一樣。魔宮,真是稀奇古怪,深不可測呢……
而且,前程麼……
這麼看來桓兄,是被剛才那什麼翁主看上了麼?
不過倒也正常,桓兄身材這麼壯碩,性格這麼爽朗,還有屠龍的勇氣,挽天的誌向,連鐵蛋也很欣賞的,那什麼翁主能看上他,隻能說眼睛還沒瞎,也沒什麼稀奇的。
反正鐵蛋也沒打算和魔宮牽扯太多,既然屠了龍,過了劫,升了級,還交了個新朋友,喝了頓好酒,那就走吧。
有緣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