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鐵蛋和甄白玉再度上岸避開妖魔,結果沒走多遠,又遇到了一片屍丘骨林,想來前頭河口也是追亡逐北,而這裡才是主戰場。一眼望去,到處都是殘肢斷臂,流血漂櫓,宛如一片泥濘的沼澤。
被屠殺一空的艮軍墳場,無頭的屍身串在槍尖,立成密林,割下的頭顱在結算戰功後,堆成京觀炫耀武功。妖魔野犬縱橫屍山,穿梭血池肉林之間,大快朵頤。
而那些個左道魔修也群居於此,妖氣四溢,魔光衝天,在這取之不儘的屍山血海之中,閉關修煉種種邪功秘典。
“桀桀!哪裡來的一雙小嬌娘!竟自己送上門來!佛爺我笑納了!”
在這血海中還沒行幾步,就有個花臂和尚“桀桀桀哇哢哢”得怪笑著,卷起一陣腥風跳出來,抬手拋出一隻麻袋。
你還彆說,這麻袋還蠻專業的,功能性極強,迎風便漲,遮天蔽日,先吹一陣狂風眯眼,然後於狂風中飛出定身符無數,好像蟑螂一樣撲了滿身,接著再射出兩條繩索來縛身,最後才兜頭一罩,當頭一裝,把倆個‘小嬌娘’收入袋中了。
而且那口袋裡,還密密麻麻,遍布經文,似乎是什麼迷魂咒法,凡人隻看一眼就頭暈眼花,失魂落魄,被咒法所迷,便是一般修士,若大意中招,隻怕也要眩暈倒地,逃不出竅的。
不過這種左道妖術,對上神教的元神秘籙,丁點屁用也沒有就是了……
甄白玉大驚,“‘霜兒’!怎麼辦!咱們又被人抓了!”
鐵蛋也是無語,“你慌個什麼,有人帶我們走幾步不是更好。我巴不得多被轉幾次手,莫叫那老怪算到呢。”
不過說是這麼說,還是得小心為上,於是鐵蛋伸手揭了腦後的符,張口吐出太白劍胎,雙手一合,貼在腕間藏著,然後閉目養神,裝作已昏厥過去的樣子。
甄白玉一見他這麼穩,也隻好提心吊膽得閉嘴,緊緊摟著‘霜兒’手臂不敢吱聲。
也沒等多久,那妖僧便揭了符,把兩人從袋中放出來,一陣吆喝,
“今兒喝的高興!平日承蒙哥哥們照顧!來!新逮的嫩羊羔,請哥哥們享用!”
鐵蛋原地一滾站起身來,眨眼往周圍一掃,隻見身處一洞府之中,除了那花臂和尚,還有三個妖人正擺著宴席飲酒作樂。
這四個都是結丹的雜修,倒是那花臂和尚相貌最為周正,雖然滿臉橫肉,至少勉強還看得出是個人,其他三個,一個黥麵黑頭,貌似非人,一個口吐獠牙,形狀似鬼,還有一個乾脆就長著老虎頭,分明是未化成形的妖怪。
再看那席間石桌上,擺著的也儘是香煎的人心,油燜的肋條,涼拌的腦漿種種,台階下還有殘肢斷臂,軀骸無數,整個一魔窟煉獄。
甄白玉哪見過這種場麵,軟軟得往地上一癱,險些眼一翻背過氣去。
她這樣嚇得癱軟氣絕倒是正常,反倒是‘霜兒’居然還冷著臉站著,叫人印象深刻。
於是那黑頭怪“謔謔哈哈!”一陣大笑,把臂一伸,竟從袖中滲出一丈之長的巨手!一下搶了先,把‘霜兒’攔懷裡搶過去!
“這不是玄極宗的弟子嗎!謔哈哈!好!我就喜歡這種辣的!嚼起來帶勁!”
那黑頭怪嬉笑著,把‘小娘子’用長臂牢籠鎖著,張開滿口黃牙,朝‘霜兒’臉上吐了一口迷煙。
一見這貨還挺主動,主動張嘴,‘霜兒’也是莞爾一笑,雙手一送,順勢就把太白劍胎送入其口中,金光一閃,直貫殺其神庭。
然後渦輪做功!破皮而出!呼得飛身出竅!抬手往其顱頂一按,“噗嘰”一聲就抓破黑頭,從腦殼裡一掏,把劍胎粘著腦漿拔出來!一妖立斃!
“大哥,你怎麼又這樣急活活的,整得血裡呼啦……”
其他三妖也是吃的醉了,大哥都被爆了都還沒反應過來,醉眼惺忪,還道是大哥上了頭,太用力,一把給小娘子皮肉捏爆,赤條條擠出來了呢。
於是鐵蛋也不客氣,右手一搖,懸翦寶劍青鋒銳,一劍劈開妖魔首。左手一招,太白金星光華閃,飛刃割落鬼神頭。
瞬殺三妖!
花臂和尚登時嚇得酒醒,大吼一聲,全力爆炁!飛身朝洞外一撲!
但他這麼點雜修本事,如何從鐵蛋麵前逃的出去?
眨眼間,隻見一片青光招展,劍風亂舞,鐵蛋搖身而上,刷刷刷幾劍,斬落那和尚大肢小肢,把滿身臊子都刮得碎碎的,散落一地,那花臂紋身,仿佛破碎的拚圖。
再等甄白玉緩過神來,隻見那洞府裡四個妖魔鬼神,一個被穿顱破首,一個被開瓢斷麵,一個被割喉斷頸,一個被亂劍分身,撲地哀嚎,已儘除了……
然而鐵蛋也是憋得久了,隻覺得不能儘興,把和尚頭皮一揪,先一劍剜了他一隻眼珠子出來,然後道,
“再叫,把你附近的狐朋狗友,都叫來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