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他睡得不太安穩,盯著身邊的蘇姚看了又看,卻沒看出什麼來。
他憋了一肚子邪火,第二天一早就去後院打拳,等他和蕭翼回來的時候,蘇姚已經醒了,拿了溫熱的毛巾過來,踮起腳給他擦拭額角的汗珠,和往常沒有什麼區彆。
昨天一定是自己忙糊塗了,竟然信了陳施寧的渾話。
他笑了自己一聲,勾著蘇姚的腰,狠狠親了她一口,被人咬了下唇才肯鬆開。
蘇姚忙不迭去了廚房,蕭縱舔了舔嘴角的傷口,將蕭翼喊了過來,“你這陣子彆跟著我跑了,留在府裡照看著,尤其是那個……”
他抬起下顎示意正叮叮咚咚響著鋼琴聲的琴房。
“盯緊了,我讓茵茵跟著她學琴,是為了讓她放鬆警惕,可不能真的讓茵茵出事。”
話音落下,他抬腳就追去了廚房。
“是,您放心。”
蕭翼朝著他的背影敬了個禮,隨手將毛巾收起來,目光卻瞥向了另一塊。
其實蘇姚也不是全無優點,至少不會拜高踩低。
府裡不管是司機,護衛還是傭人,她都客客氣氣的,每次蕭縱打拳,她準備毛巾時,也都有他的一塊,隻是他嫌棄對方矯情,做作,所以從來沒用過。
這次也是一樣。
他裝作沒看見,將兩塊毛巾都交給了傭人,轉身出去布防。
他是陪著蕭縱長大的,蕭縱對他素來放心,並沒有插手,自顧自靠在廚房門口看著裡麵忙碌的蘇姚。
蘇姚習慣了他的目光,不以為意,可傭人們卻有些受不了,不多時就有人湊過來接了蘇姚手裡的活——
“蘇小姐,這裡我們忙就行了,您快出去歇著吧。”
蘇姚無奈,隻好出了廚房,卻是剛邁出門就被蕭縱壓在了牆上。
“腰還疼嗎?”
他離得近,呼吸可聞,蘇姚被他呼吸間的熱氣灼得耳尖發紅,不輕不重地推了他一把,“這麼多人呢,你離遠一點。”
蕭縱混不吝地笑起來,“我要是真離你遠了,你就該著急了。”
話裡滿滿的篤定。
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蘇姚對他多在乎。
蘇姚笑笑,並未多言,隻從他臂彎裡鑽出去,推著人去了餐廳。
趁著用早飯的功夫,副官金錦將今天的行程遞了過來。
往常都是她口述的,這次卻打印了出來,蕭縱有些稀奇,但隻看了一眼就明白了。
“南風雅舍?這老東西還是這副德行。”
他毫不遮掩地說了出來,目光卻看向了蘇姚。
他口中的老東西是海城商會會長何堅成,這老東西年過六十還愛女色,要的還得是讀過書,有學識的淑女。
南風雅舍恰好就是這麼一個地方,裡頭的女校書都是從小就讀書識字的,有些甚至還精通洋文,客人是會員製,能進去的人大都是名聲斐然,富甲一方。
所以尋常人是不知道的。
可蘇姚知道。
所以,他剛才是故意說出來的,他的確有些惡趣味,喜歡看蘇姚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有意思得很。
“你最好一宿都彆回來,我要把門鎖得死死的。”
蘇姚哼了一聲,提著蕭茵的書包就帶著人走了。
今天周一,蕭茵要去上課。
蕭縱笑了一聲,這才是蘇姚該有的反應,總和昨天似的那麼忍著,就沒樂子了。
他起身要走,卻見金錦沒動。
“想什麼呢?”
他收了方才在蘇姚麵前的流氓樣子,淡淡開口,金錦回神,她是六個副官裡唯一的女性,脾性也最直,“少帥為什麼不告訴蘇小姐,您在外頭沒有廝混過。”
蕭縱算不上潔身自好,但除了蘇姚也的確沒有過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