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國人煙稀少,隨處可見光禿禿的山頭。
與其餘的國家不同,整個武國空蕩蕩少有生靈,隻有淒厲陰風肆意在大地上呼號。
整個武國,基本上淪為了鬼域。
不因為彆的,隻因為武國有一個宗門,鬼神宗。
對於鬼神宗十殿閻羅而言,屠城滅國隻是等閒。
隔著數百裡距離,滄浪祖師盯著遠處那座白骨堆積而成的山峰,盯著那宛若巨獸張開血盆大口的鬼窟,心情十分沉重。
“弟子拜見祖師。”
突然,一個築基修士的到來讓滄浪祖師深深蹙起眉頭。
“你是何人門下,來此處乾什麼?”
滄浪祖師看著眼前的徒孫,麵帶不悅之色,語氣十分嚴厲。
簡直是胡鬨,前方就是鬼神宗,一個築基修士跑來此地不是給他添麻煩麼?
“弟子柏寒書,乃齊師座下,奉齊師之命,前來給祖師送信。”
麵對滄浪祖師嚴厲的語氣,柏寒書戰戰兢兢,奉上一枚玉簡。
“君之派你來的?”
“可是宗門出現了什麼變故,君之要專門派你前來送信?”
滄浪祖師從柏寒書手中接過玉簡,他了解齊君之的性格,知曉若非緊要事情,齊君之絕對不會派遣弟子前來武國給自己送信。
麵對滄浪祖師的詢問,柏寒書搖頭,他也不知道宗門發生了什麼事情。
“仙之......”
讀取了玉簡內的信息,滄浪祖師身子輕輕顫抖,他閉上雙目,深深吸一口氣,待再度睜眼時,眼中是壓不住的悲傷,身上那一身浩瀚的法力隨著情緒開始波動。
秦仙之隕落在了李國!
齊君之給滄浪祖師的玉簡中,詳細說明了在石國東邊出了一個李國修仙界,並說明了事情的緣由,以及自己對秦仙之等人隕落的猜測。
東邊的李國可能出現了一位新晉升的元嬰修士,齊君之的猜測讓滄浪祖師心情更加沉重了。
對於齊君之的猜測,滄浪祖師是認同的。
自己的徒弟有幾斤幾兩,滄浪祖師清楚。以秦仙之的修為,若非遇到元嬰修士,不大可能隕落。
三國之地合並為了李國,李國可能出現了一位元嬰修士,滄浪祖師默默消化著這些信息,臉色逐漸變得難看。
想到秦仙之、孟晚之、沈羨之、夏臨之幾個弟子相繼隕落,滄浪祖師難免悲傷,同時也十分憤怒。
尤其是秦仙之,滄浪祖師幾乎是將這位大弟子視為親子的。
“仙之啊仙之,你天性孤傲,資質非凡,為師替你取名仙之,對你寄予厚望。為師告誡給你多少次了,讓你做事不要衝動,你可曾將為師的告誡記在心裡?”
滄浪祖師麵帶悲傷之色,眼中是深深的憤怒。
他的九個弟子,性格各不相同。
大弟子資質最高,生性孤高,行事衝動不考慮後果,但他對大弟子寄予了厚望,所以取名仙之。
二弟子心狠手辣,行事果決,所以取名絕之。
三弟子生性暴虐,殘忍好殺,所以取名紂之。
四弟子性格溫潤,智計過人,考慮事情周全,有君子之風,所以取名君之。
滄浪祖師終究是元嬰修士,七百多年的修行歲月,什麼樣的風浪他沒見過。
秦仙之等人的隕落雖然讓滄浪祖師憤怒,但是憤怒並沒有衝昏他的頭腦。
很快,滄浪祖師壓下了內心的憤怒,可內心的悲傷卻壓抑不住。
他看向遠處的荒山,幽幽歎息道,“鬼神宗蠢蠢欲動,身後李國可能新晉一位元嬰修士,一個不慎,滄浪宗會走向萬劫不複的境地啊。”
“君之是對的。”
“老夫要在此地盯著鬼神宗,三十年後炎龍宗的炎龍老鬼才會前來替換老夫。”
將目光看向柏寒書,滄浪祖師沉聲開口道,“你回去以後告訴君之,守好滄浪宗,讓他壓住其餘師兄師弟,不要貿然前去李國尋釁滋事,一切等老夫回到宗門以後再說。”
柏寒書點頭,恭敬朝滄浪祖師行禮,然後轉身離開。
目送柏寒書離去,滄浪祖師將目光轉回遠處的荒山,他滿心憂慮,鬢角發絲不知不覺染上了風霜。
荒山內部,是一個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