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業首戰慘敗,存款隻剩2137.62元,房東催租短信亮得刺眼。
我摳著指甲倒刺直到滲血:“再失敗,隻能回家接替媽媽的早餐攤了。”
絕望時,被我弄丟核心數據的甲方總裁王策找上門。
他盯著我屏幕上的餘額警告,卻遞來熱牛奶:“利息很高,考慮跟我合作嗎?”
後來行業盛傳新銳設計師熙茜背後有金主。
王策當眾扣緊我手指:“糾正一下,是債主。”
“而且她欠的債,這輩子都還不清。”
冰冷的屏幕光,像手術台上無影燈的寒芒,精準地切割著飄窗上這一方小小的、淩亂的角落。我——熙茜,就蜷縮在這片光與影的交界處。筆記本電腦幽幽地亮著,屏幕上最醒目的,是那個小小的、卻足以壓垮整個世界的數字:¥2,137.62。銀行APP的餘額警告,紅得刺眼,紅得絕望。它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在我疲憊不堪的視網膜上,也燙在空蕩蕩的心腔裡。
指尖傳來一陣細微卻尖銳的刺痛,低頭一看,左手食指指甲邊緣的倒刺,已經被我不自覺摳破,滲出一點鮮紅的血珠。這痛感如此真實,反而襯得賬戶裡那串數字像個荒謬的玩笑。兩千一百三十七塊六。這就是我辭職創業、雄心勃勃成立“拾光”獨立設計工作室後,全部的身家。孤注一擲押上的第一個重要項目——為“雲境”科技的新品發布會設計全套視覺方案,卻在即將交付的臨界點,因為合作方卷款跑路、連帶所有核心設計源文件和數據丟失,轟然倒塌。
積蓄燃燒殆儘,像投入火爐的紙片,連灰燼都沒剩下多少。工作室的房租、下個月的生活費……每一個念頭都像沉重的鉛塊,拖拽著意識不斷下沉。
就在這時,手機屏幕猛地亮起,嗡嗡震動聲在死寂的房間裡格外突兀,像催命的符咒。一條新短信,來自房東張阿姨:
【小熙啊,下季度房租該交了哦。方便的話這周內轉給我吧,賬號還是原來那個。謝謝啦!^^】
那個笑臉符號,在此刻顯得無比諷刺。指尖的血珠蹭在了冰冷的屏幕上,留下一個模糊的、狼狽的印子。我閉上眼,把頭重重地抵在冰涼的窗玻璃上,試圖汲取一絲冷靜。
“再失敗一次,”心底那個疲憊的聲音,帶著認命般的沙啞,清晰地響起,“就隻能回老家,接替媽媽的早餐攤了。”
清晨五點,天還沒亮透,彌漫著油煙和廉價麵湯的氣味。小小的攤車,永遠油膩的圍裙,日複一日揉著麵團、炸著油條、收著皺巴巴的零錢……那畫麵如此清晰,又如此令人窒息。
“可那……和認輸有什麼區彆?”
聲音輕得如同歎息,消散在堆滿廢稿的房間裡。地上、飄窗上、唯一的小茶幾上,到處都是揉皺的紙團。有些上麵還殘留著被淚水暈開的鉛筆痕跡,是無數個試圖力挽狂瀾卻最終宣告無效的深夜掙紮。空氣裡彌漫著紙張、灰塵和濃重***混合的頹敗氣息。失敗的味道,原來是這樣苦澀粘稠。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舊不知疲倦地閃爍,勾勒出冰冷高樓的輪廓。那些燈火通明的窗戶後麵,又有多少人正品嘗著成功的滋味?巨大的疲憊感席卷而來,幾乎要將我吞沒。我縮得更緊,仿佛這樣就能從這令人窒息的現實裡暫時隱形。
時間失去了意義。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幾分鐘,也許一個世紀,一陣突兀而沉悶的敲門聲,篤、篤、篤,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規律性,強行撕破了房間裡的死寂。
心猛地一跳,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催債的?還是……房東張阿姨親自上門了?一股寒意從腳底瞬間竄上脊背。我屏住呼吸,一動不敢動,甚至希望門外的人以為這裡沒人而自行離開。
“熙茜小姐?”一個低沉的男聲穿透門板傳來,音質極好,冷靜,清晰,沒有絲毫急躁,卻帶著一種無形的穿透力。這聲音……有點莫名的熟悉感,但此刻被巨大的恐慌淹沒,根本無暇細想。
敲門聲停了片刻,隨即再次響起,比剛才更沉穩有力。“熙茜小姐,我是王策。‘雲境’科技。我知道你在裡麵。開門,我們需要談談。”
王策?!
這兩個字像兩顆子彈,瞬間擊穿了我所有的逃避。血液仿佛瞬間衝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全身的力氣被抽空,我幾乎是從飄窗上滑下來,雙腿發軟地挪到門邊。手顫抖得厲害,摸了好幾次才握住冰冷的門把手。
門鎖發出輕微的哢噠聲。門被拉開一條縫隙,樓道裡感應燈昏黃的光線漏了進來。
門口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裁剪精良的深灰色羊絨大衣,襯得肩線平直利落。他背對著樓道的光,麵容在逆光中有些模糊,隻勾勒出線條分明的下頜輪廓。但那雙眼睛,即使在陰影裡,也銳利得像鷹隼,此刻正穿透門縫,精準地落在我臉上。他身上沒有酒氣,沒有怒火,隻有一種沉甸甸的、屬於上位者的壓迫感,混合著冬夜清冽的寒意,撲麵而來。
是王策。雲境科技那位以年輕、手腕強硬和眼光毒辣著稱的總裁。我搞砸了他的新品發布會。我弄丟了他至關重要的核心設計數據。
完了。全完了。最後一點僥幸心理也被碾得粉碎。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嗡鳴。我僵在門後,手指緊緊摳著門框邊緣,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王…王總…”聲音乾澀得像是砂紙摩擦。
王策的目光並未在我慘白的臉上過多停留,他的視線銳利地掃過我身後淩亂、頹敗的房間,最終,極其精準地,落在了飄窗上我那台還亮著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
那個鮮紅的數字——¥2,137.62,在昏暗中,像一麵宣告破產的旗幟,無比刺眼地映入了他的眼簾。
空氣凝固了。我能清晰地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
他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神在那串數字上停留了大約兩秒。那兩秒漫長得像一個世紀。然後,他抬眸,重新看向我。那眼神複雜難辨,有審視,有評估,甚至……一絲極淡的、難以捕捉的了然?唯獨沒有預想中的暴怒和斥責。
他沒有說話,隻是平靜地從大衣口袋裡拿出一個保溫杯。杯身是簡潔的白色,沒有任何lo。他旋開蓋子,一股溫熱醇厚的奶香瞬間彌散開來,奇異地衝淡了房間裡絕望的氣息。
他把杯子往前遞了遞,杯口氤氳著白色的熱氣。
“先把這個喝了。”他的聲音依舊沒什麼溫度,卻奇異地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穩定力量。
我愣住了,完全跟不上他的節奏。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嗎?不是來宣布天價賠償的嗎?熱牛奶?
看著我呆滯的表情,王策的嘴角似乎極輕微地向上牽動了一下,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他往前又遞了遞杯子,杯壁幾乎要碰到我冰涼的手指。
“拿著。”語氣是命令式的,卻並不讓人反感。
身體先於意識做出了反應。我幾乎是機械地伸出手,接過了那個溫熱的杯子。杯壁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像一小簇微弱的火苗,燙得指尖微微發麻。
“利息很高,”他看著我的眼睛,那目光深邃得仿佛能看透我所有的狼狽和強撐,“考慮跟我合作嗎?”
“合作?”我猛地抬起頭,聲音因為震驚而拔高,帶著破音,“王總,我……我把您的發布會搞砸了!核心數據在我手上弄丟的!您……您還要跟我合作?”
巨大的荒謬感和更深的恐慌攫住了我。這算什麼?是另一種形式的懲罰?還是資本家的某種殘酷遊戲?
“數據,未必真丟了。”王策的語氣平靜得像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他抬步,極其自然地走了進來,仿佛這是他的領地。他沒有絲毫嫌棄地掃了一眼滿地的紙團,徑直走向我的飄窗工作角。
我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給他讓出空間,心臟狂跳得幾乎要從喉嚨裡蹦出來。
他俯身,拿起我的筆記本電腦,手指在觸控板上快速滑動了幾下。屏幕上跳出的是我最後一次絕望嘗試恢複數據的軟件界麵,無數報錯的紅色叉叉觸目驚心。
“你用的這個同步軟件,”他指了指屏幕角落一個不起眼的圖標,“它的本地緩存機製很特殊。即使雲端顯示同步失敗或丟失,隻要這台電腦近期聯網同步過,本地硬盤的某個隱藏分區裡,極有可能還存著完整的數據副本。隻是路徑很深,需要特殊方法提取。”
他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起來,動作快得我隻能看到殘影。一行行我看不懂的命令符在黑色的DOS窗口裡飛速滾動。他的神情專注而篤定,側臉在電腦屏幕光的映照下,線條冷硬又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智慧魅力。
房間裡隻剩下鍵盤敲擊的清脆聲響和我自己如雷的心跳。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希望像風中殘燭,微弱得隨時會熄滅,卻又被他沉穩的動作奇異地維係著。
終於,敲擊聲停了。王策的目光定在屏幕上某個跳出來的進度條上。那進度條緩慢卻堅定地向前移動。
他直起身,轉向我,臉上依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但眼神深處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屬於勝利者的微光。
“找到了。源文件和所有過程稿,都在。”他的聲音不高,卻像一道驚雷,在我瀕臨崩潰的世界裡炸開。
找到了?真的……找到了?
巨大的衝擊讓我眼前陣陣發黑,腳下發軟,全靠背抵著冰冷的牆壁才沒有滑倒。手中的保溫杯微微傾斜,溫熱的牛奶濺出幾滴,落在手背上,那點暖意此刻卻顯得如此不真實。
“這……這……”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完整的音節。失而複得的狂喜和被巨大恩情砸中的無措感交織在一起,幾乎將我撕裂。
“發布會延期了,損失已經造成,但並非不可挽回。”王策的語氣恢複了公事公辦的冷靜,他退後一步,目光重新落在我臉上,帶著一種審視和評估的意味。“你的設計初稿我看過,方向是對的,靈氣也有,但執行細節和最後呈現的深度,差強人意。”
他的話像針,刺破了我剛剛升騰起的虛幻喜悅。是啊,即使數據找回來了,我的設計本身,在王策這樣的行家眼裡,依然是不及格的。
“所以,合作。”他重複了這兩個字,清晰有力。“我給你一個機會,熙茜設計師。不是施舍,是投資。我提供你急需的啟動資金——足夠你付清房租,維持工作室運轉,以及聘請一個基礎助理的費用。”
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如刀,似乎要剖開我所有的不安:“條件有兩個。第一,這筆錢算我借你的,按銀行同期商業貸款利率上浮百分之三十計算利息。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你必須在一個月內,交出讓我和雲境市場部都滿意的、全新的、完整的發布會視覺方案。方案通過,借款本金利息,從你後續的設計費裡扣除。方案失敗……”
他沒有說下去,但那未儘之語裡的壓力,比任何威脅都更沉重。
利息上浮百分之三十……一個月內交出顛覆性的全新方案……任何一個條件都苛刻得像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此刻,比起回家接手早餐攤的絕望,這分明是一根垂到深淵邊緣的繩索!一個能讓我繼續留在這個戰場、證明自己不是廢物的機會!
血液在血管裡奔湧,一種近乎悲壯的衝動壓倒了恐懼。
“我簽!”我猛地抬起頭,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眼神卻前所未有的堅定,直直地迎上王策審視的目光,“王總,我簽!一個月!我一定拿出讓您滿意的方案!”
王策看著眼前這個眼眶發紅、手指還在無意識摳著杯壁、眼神卻像燃燒著兩簇火焰的女孩,幾不可察地挑了下眉。絕望中迸發出的孤勇,往往比順境中的豪言壯語更有力量。
“很好。”他點點頭,言簡意賅。沒有多餘的鼓勵,也沒有虛偽的客套,仿佛這隻是一筆尋常交易。“合同我讓助理準備好,明天上午十點,送到你工作室。資金會同步到賬。”他轉身,準備離開這個堆滿失敗痕跡的房間。
走到門口,他腳步頓住,沒有回頭,聲音低沉地傳來:“今晚,好好睡一覺。設計師,需要清醒的頭腦。”
門輕輕合上,隔絕了樓道的光線,也帶走了那股強大的壓迫感。房間裡隻剩下我一個人,還有手中那杯漸漸冷卻、卻依然散發著餘溫的牛奶。
我低頭,看著杯中倒映出的自己模糊的影子。剛才的孤勇退去,巨大的壓力感重新攫住了心臟。一個月……全新的方案……王策的標準……
胃部因為緊張而隱隱抽搐。我舉起杯子,仰頭,將剩下的牛奶一飲而儘。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帶來一種奇異的安撫感。放下杯子,目光落在飄窗角落那個孤零零的舊手機上。
那是我的備用機,功能簡單,像素也不高,唯一的優點就是拍照反應快。做獨立設計師以來,它成了我捕捉街頭靈感碎片的工具。屏幕已經碎成了蛛網,邊緣也磨損得厲害。
我把它撿起來,指尖劃過冰涼的屏幕。開機,遲緩地進入相冊。裡麵塞滿了雜亂無章的照片:地鐵玻璃窗上凝結的水珠形狀、黃昏時分被拉長的斑馬線影子、舊巷子裡剝落的牆漆形成的抽象圖案、路邊小販手推車上五顏六色的水果堆疊……甚至還有幾張,是當初在“雲境”科技總部大樓外蹲守靈感時,無意間拍下的他們公司LOGO在夕陽下的金屬反光細節。
一張張翻看,那些曾被忽略的、不成體係的碎片,在絕望後的審視中,突然被賦予了全新的意義。水珠的圓潤飽滿,牆漆剝落的滄桑肌理,水果堆疊的色彩碰撞,金屬反光的銳利與冰冷……
一個極其大膽、甚至有些瘋狂的念頭,像黑暗中驟然劃亮的火柴,猛地竄了出來!
“記憶的形狀……”我喃喃自語,手指因激動而微微顫抖,“對!就是它!丟失的珠寶數據是冰冷的坐標,但人們購買珠寶,真正珍藏的是它背後的情感和記憶!那些瞬間的溫度、心跳、承諾……”
我猛地撲到飄窗邊的廢稿堆裡,近乎瘋狂地翻找著鉛筆和還算乾淨的紙頁。靈感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地衝擊著思維的堤壩。指尖被粗糙的紙頁邊緣劃了一下,滲出血珠,卻渾然不覺。
線條在紙上飛快地流淌。不再是具象的珠寶輪廓,而是抽象的、充滿情緒張力的形態組合。溫暖的圓融曲線與冰冷的幾何棱角相互碰撞、交融。色彩方案在腦海中激烈地湧現,不再是傳統珠寶廣告的奢華金與鑽白,而是大膽運用記憶的暖橙、深邃的普魯士藍、象征沉澱的灰綠、以及代表瞬間心跳亮色的明黃……
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時已褪儘了最濃重的墨色,透出一種深邃而溫柔的藍,那是黎明將至的底色。
一張又一張潦草卻充滿生命力的草圖在飄窗上鋪開,像廢墟上頑強開出的花朵。我完全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疲憊,甚至忘記了那個壓得人喘不過氣的最後期限。所有的感官和思維,都被這個全新的、燃燒般的創意牢牢占據。
直到一陣輕微的、帶著試探性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篤、篤、篤。
節奏比昨夜王策的敲門聲要溫和許多。
我猛地從忘我的創作狀態中驚醒,心臟又是一縮。抬頭看向窗外,天光已經大亮,金色的陽光透過玻璃,在地板上投下長長的光斑。居然已經快中午了?
“誰?”我啞著嗓子問,身體因為長時間蜷縮而僵硬酸痛。
“熙茜小姐?是我,陳默。王總的助理。”門外傳來一個年輕乾練的男聲。
我慌忙起身,腿一軟差點摔倒,扶著牆壁才站穩。胡亂扒拉了一下亂糟糟的頭發,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門。
門口站著一個穿著合體西裝、戴著金絲邊眼鏡的年輕男人,手裡拿著一個棕色的文件袋和一個……印著知名連鎖咖啡店LOGO的紙袋?誘人的食物香氣正從紙袋裡飄散出來。
“陳助理?快請進!”我側身讓他進來,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被那咖啡紙袋吸引,空了一整晚加一上午的胃,此刻發出了清晰的抗議聲。
陳默似乎完全沒在意房間的淩亂,臉上帶著職業化的微笑,目光掃過飄窗上鋪滿的草圖時,鏡片後的眼睛裡極快地掠過一絲驚訝,但瞬間便恢複了平靜。
“熙茜小姐,打擾了。王總讓我把合同送過來。”他把文件袋遞給我,然後又遞上那個散發著香氣的紙袋,“還有這個。王總說,通宵工作後,補充點能量效率更高。”
我接過紙袋,沉甸甸的,裡麵是一個熱乎乎的三明治和一杯溫熱的咖啡。心裡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混雜著感激和一絲窘迫。王策……他連這個都想到了?
“謝謝……謝謝王總,也麻煩你了陳助理。”我有些局促地道謝。
“不客氣。”陳默笑了笑,目光再次落到飄窗上那些草圖,“這些……是您新的想法?”
“啊?哦,是……是的。”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昨晚……突然有點靈感。”我小心翼翼地抽出合同,紙張嶄新挺括,散發著淡淡的油墨味。條款清晰明了,借款金額、利率、還款方式、一個月的期限要求……白紙黑字,冰冷而現實。
“合同您可以仔細看一下,如果有任何疑問,隨時聯係我。”陳默指了指文件袋裡夾著的名片,“王總特彆交代,資金已經轉入您提供的賬戶,您應該很快就能收到短信通知。”
幾乎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我的手機在飄窗角落裡震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