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許悠雲、旺財與燕歸去走後沒多久,寧靜昀便躍過院牆,陸辰良心如刀絞,負氣外出,卻攀上竹梢偷看。
“狼……旺——財。”
我是找旺財來玩,才不是來找你,無應答聲,再搖腕鈴,仍無動靜,果然和那燕師兄走了。
寧靜昀粉拳緊,銀牙咬。小黃狗耳根子軟,陸大頭隨便說幾句就小氣,丟了麵子不理人,有了燕師兄就忘記我。
“喂!陸大頭,你又看我笑話,全怪你!”
陸辰良慌得險些摔下樹。
“誰看你了,我在樹上掏鳥蛋。”
“竹子上還有鳥窩?”
“我說有就有。”
“切,不管你了。”
寧靜昀一人快步下山,陸辰良急忙下樹。
“昀——妹,等我。”
寧靜昀飛跑而去,仿佛前麵有條小黃狗,“跑後麵的是豬。”
“在前麵的是豬。”
“略兒略略略……豬就豬。”
陸辰良終是沒追到寧靜昀,見天矮,嫌地小,後來才知那是嫉妒。
昨夜,寧靜昀回去後一言不發。昨夜的昨夜,三句話裡必有許悠昀三字。陸辰良也使起性子不說話。
淺夜萬籟俱靜,惟心不靜。
陸辰良正輾轉反側,忽見寧靜昀,愁容頓展。
“陸大頭,許悠昀是個敏感孤兒,少說傷人自尊的話。”
酸意,酸意,比從前與寧靜昀在山中瘋跑三天不停,到家後回味嬉笑,被娘親催睡,不情願脫鞋時還濃。
她依舊嬌蠻,說完便走。
陸辰良第一次失眠,直到夜撫平客房憂歎,才伴她呼心舒做個好夢。
桃花塢。
“馮老哥玩世不恭,喜好扮豬吃虎。”
“燕老弟看似隨和,實則心潛惡蛟。”
燕歸去與馮守陽相見恨晚。
“兩個年輕人哪有這般多戲,不過是在逃避現實。”
“臭老頭,你看不明白自己。”
燕歸去與老酒兒相見恨晚。
山上打鳥坐,練鳥劍實在無聊,再不想回了,燕歸去笑聽酒客吹牛。
“浪哥兒大名,京師誰人不知,就是八十歲老太太聽見他名字也要夾緊腿走路。”
沈浪急忙捂住曲胖子嘴巴,曲胖子卻淫笑著舔到,“哇,浪哥兒你手好香。”
誰識曲中意。
許悠雲又纏著老酒兒說書。
“老狗兒,一壺酒一段書,銀錢本白物,你怎麼能白騙人。”
“許大俠莫怨,小老兒這就來說。”
“許青衫年方十八……”
許悠雲搖頭晃腦道,“手牽逍遙犬,屁股後邊跟著醉鬼老頭兒,兩人一犬闖蕩天下。曾夜半捉鬼,曾與狐狸談過情,曾手提三尺劍斬了賊人窩。上見仙人,下麵龍王,五湖四海皆兄弟,自道灑脫人。”
老酒兒喝了口酒笑道:“許大俠真乃大俠也,若非親曆怎能如數家珍。”
許悠雲翻個白眼,不屑道:“老狗兒淨騙人,翻來覆去就這幾本書,還我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