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天色陰沉,風雪越來越大。
兩撥人重新在村長家彙合的時候,房間炭盆裡的火已經熄滅。
暮靄已至,屋子裡已經黑的有些難以視物,黃文石找到燈繩,拉動後,昏黃燈光鋪滿簡陋冰冷的屋子。
大家都凍的裹緊衣服,但也難以抵禦寒意。
“在祠堂一切順利,你們呢?”黃文石搓了搓手,率先提問。
薑戀點頭,將所見所聞大概說了一遍。
“他身上有血跡,而且偷跑出去過?”
江勝男皺起眉頭,“會不會是劉奉當時在河邊看到他了,然後追過去,遭遇了不測?但是觸發的死亡規則是什麼呢?”
薑戀他們幾人也去看趙北了,分明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總不能說隻是劉奉比較倒黴吧?
“趙北的個子應該很大,土屋通風口距離地麵大概有一米九的距離,他輕而易舉便能探頭查看。”薑戀又補充了一個細節。
她瞥了一眼時燼,這人也是大約一米九。
時燼:?
看他做什麼?又想起捏嘴的事兒了。
“我們先說一下在祠堂的發現,然後再判斷吧。”見眾人沉默思考,江勝男清了清嗓子。
“祠堂那本冊子上,詳細記載了那場火災的前因後果。十年前,村裡不少年輕人進城務工,他們在外看到很多古董文物都很值錢,村裡窮怕了,就想到了賣掉祠堂一直當寶貝供著的琉璃鼎。”
“琉璃鼎年代久遠,他們斷定很值錢,年夜村人聚在祠堂的時候,便有很多人鬨著把鼎拿去賣掉。但村長說什麼也不同意,他說鼎鎮壓臟東西,賣掉會給村子帶來厄運。”
“幾個人不依不饒,當晚表示要賴在祠堂,除非村長同意。很多村民也動了心思,因為那些年輕人許諾,賣了鼎的錢村裡平分。”
“夜深,許多人都陸陸續續回家,而我們七人的父母則留在祠堂隔間,打牌玩樂。村長怕他們偷鼎,也留在祠堂外間。”
“但到了後半夜,祠堂中突然起了火,村長發現的時候火勢已經很大了,他以為是年輕人想要放火燒死他,趕緊逃出來去集結村人滅火。”
“等村人過來之後,村長聽到祠堂裡有小孩哭叫,他裹著濕棉被衝進去救人,一看竟是自家小兒子和祥子叔的兒子,二人都已燒的麵目全非,他隻能救一人,於是選擇了救自己的兒子。”
這就是祥子叔不依不饒針對村長的原因吧?
“那兩孩子為什麼會在祠堂?我們七個呢?”戚飛有些奇怪的問道。
“按照記錄,我們七個當時都十歲多,不想在祠堂無聊耗著,跑去放鞭炮玩,累了就自己回家睡了。至於那兩孩子,他倆躲在供桌下麵,當時九歲,分析應該是想趁沒人了偷吃貢品,沒想到不知不覺睡著了。”
“那個琉璃鼎呢?”薑戀問。
“村民在燃燒後的廢墟裡隻找到了鼎的殘骸,應該是大火中碎了。”
“有沒有記載起火的原因?”
“說可能是祠堂蠟燭傾倒,具體原因未知。一次死了這麼多人,村民們一方麵覺得是他們想動琉璃鼎遭了厄運;另一方麵又覺得,當時村長要是同意賣鼎,就不會發生慘案。”江勝男歎一口氣。
薑戀覺得有些奇怪,隔間裡那麼多人打牌玩樂,就算真起火了,不會沒有一個人發現吧?
所以這火很可能是人為的,不僅如此,應該還在祠堂做了手腳。
“大火後,村長大約覺得愧疚,便讓我們七個孤兒吃住在他家,偶爾在村裡吃些百家飯。但村裡貧窮,即使是村長家也負擔不起,好在趙俊後來去城裡做生意發財了。”
薑戀慢慢的,將後續事情娓娓道出。
時燼看她緊皺眉頭,似乎是在冥思苦想。
按照她的思路,馬上就能推測出一點真相的苗頭了。
但薑戀卻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問:“明天是不是要去上墳?”
“沒錯。”
回答的是黃文石,“冊子記載,村裡年前上墳一般都是在過年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