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盛發出這句靈魂拷問的同時,他突然想起了剛剛離開不久的曾來,以及曾來臨走時所說的那句有些奇怪的話:“那我就替你解決了這麻煩……”
大乾律法,軍民同罪。
曾來雖是火長,姑且算是地方最小級彆的武官。
可若是犯下了殺人重案。
他也必須要用命來償!
況且如今此事最終查定確實是曾來所為。
他與曾來喝酒。
又無彆人佐證。
官府最終是否會裁定是他買凶殺人?
他是否會因此受到牽連?
如今可是他競選獵先鋒的緊要關頭。
能否履行對於馬俊的承諾。
能否對得起曾來這一番“付出”。
他如今還需仔細斟酌才行!
想到最後,方建還是決定包庇曾來。
不論方劉氏究竟是否是曾來所殺。
此事一旦被揭露。
自己這位大哥都將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於情於理,自己都不能將他出賣。
麵對堂弟方盛那攝人心魄的眼神。
方建隻是冷聲說道:“你娘也是我的嬸娘,雖然你我兩家不和,可我方建也沒喪心病狂到要對自己的親人下手的地步。”
“念在你我是堂兄弟的份上,你剛剛的作為我可以既往不咎。”
“可如果你還冥頑不靈,執意要和我動手的話,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方建深知方盛如今是受到了母親被害的刺激。
他也是受害者。
無論是出於愧疚,亦或者是出於同情,方建都不想和他動手,隻希望他能知難而退。
可方盛如今還在氣頭上。
如何能聽進方建的勸說?
麵對方建的警告,他也不言語。
隻是再度揮刀直朝著方建砍來:“你有什麼話,就去陰曹地府親自和我娘說吧!”
方盛再度發難,方建再不容情。
趁著對方身體前傾,他一記鏟腳踢得對方重心不穩。
緊接著轉身弓腰,抓住方盛持刀的右手,一個過肩摔將他砸在了地上。
方盛手中柴刀跌落。
被看熱鬨的鄰居趕忙拿來,生怕這兩兄弟之間鬨出人命。
方盛雖然被控製住了,但他的手仍在不住地抓撓,把方建的兩隻袖子都給撕扯開來,手臂裸露在外。
方建將方盛按在地上,緊拽著他的衣領嗬斥道:“剛剛我就警告過你了,冷靜一點,現在你滿意了?”
“我已經說了不是我殺了嬸娘,你還非要來找我的麻煩,你當我是軟柿子嗎!”
方建此時則是怒意上湧,出手難免重了一些。
誰知被他斥責了兩句以後,方盛竟然流下了眼淚,哽咽著泣不成聲。
方建可憐方盛,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嬸娘被害,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但是我說句難聽點的話,就憑嬸娘這些年來在村中的作為,你覺得她的仇人會少嗎?”
“如果你不信我,現在就可以報官抓我,但你要往我頭上扣屎盆子,我方建絕不答應!”
方建這話說的乾脆。
方盛坐在地上啞口無言。
半晌過後,他忽然起身跪倒在了方建的麵前:“堂哥,我知道我錯怪你了,那凶手殺害我娘的時候,我砍傷了他的手臂,可是剛剛我看見……我看見你的手臂上沒有傷痕。”
“堂哥,我爹失蹤了,我娘也死了,我現在就隻有你這一個親人了,你可一定要幫幫我,一定要把殺害我娘的凶手給找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