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珩:“……”
雲瑕:“……”
空氣陷入一片安靜。
沉默兩分鐘後,太子殿下蹙眉問:“宋瑾之又是何人?禮部尚書確實姓宋,但年前宋尚書就因為死諫,已……”
雲瑕抹了把臉:“沒事,沒事,我應激了,和宋尚書無關。”
我靠了,這些古代人怎麼回事啊,一個個都是小古董嗎?
很難想象師兄以前也是個‘禮不可廢哥’,五師兄,我好像錯怪你了。
雲瑕一把抓住謝珩,無視他發紅的臉頰,強迫良家婦男一樣撕開他的上衣,頓時臉色一沉。
身上沒有一塊完整的好肉,原來祭司說的‘割肉放血’不是誇張,而是寫實。
“傷成這樣還不讓我給你包紮?”雲瑕憤怒。
謝珩一頓,似疑惑地看著她:“你在生氣?”
“受傷的是孤,閣下在氣什麼?”
真奇怪,在宮裡他雖然是太子,卻也隻有太傅關心過他,父皇都可以推他去死,竟然有人因為他受傷而……生氣?
真是好新奇的體驗。
雲瑕又在祭司身上搜刮出兩瓶藥,聞了聞,確定是金瘡藥後才給他敷上。
“如果沒有我,你打算怎麼做?”
謝珩尚且不知她是否可信,但還是實話實說:“當然是離開。”
“祈天監其他人又不是死的,會阻止你。”
“那就都殺了。”
“他們人很多,你可能會死。”
“無妨,若是無論如何都要死,自然要死得壯烈一些。”
雲瑕又問:“你從祈天監逃走,打算回宮?皇帝不會放過你。”
“孤又不是蠢人,不會偷偷回宮,孤會正大光明的回。”
“你正大光明的回宮,就篤定皇帝不敢殺你?”
“雖然有些事情孤不讚同,但不少大臣都認為,太子是國之根本,用太子做人牲是動搖了國之根基,私下裡他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孤若是將此事擺上明麵,自會有人保我。”
雲瑕嘶了一聲,不愧是師兄,真聰明啊!
所以——師兄想要彌補的是什麼呢?
太子明明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從事實看來,他確實離開了祈天監,一路殺回去,在宮門口露麵,利用‘國之根本’在皇帝身上壓了一座大山,至少皇帝短時間內不會再對他動手。
接著沒多久,祈天監就徹底覆滅。
師兄想要改變的是什麼過去?
等等,雲瑕好像突然明白了。
——太子永遠是孤立無援的,即使師父已經來到人間,成為了他的太傅。
可渡涉道人修的是無情道,來人間不過是為了感悟世間百態,他對謝珩有欣賞,但作為情感淡漠的仙人,是不會把一個人間的太子,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看待。
沒有任何人問過謝珩,在密牢有沒有吃苦,有沒有受傷。
沒人問過他是如何拖著殘軀,從祈天監殺出一條血路。
回宮後又要與皇帝周旋,四麵楚歌,朝不保夕。
那時候的謝珩一直都是一個人。
這就是師兄想要彌補的東西嗎?
僅僅是希望在他最困難的時候,有一個人可以關心他。
雲瑕又沒忍住掐了掐少年的臉頰:“我送你回宮。”
“不要掐孤的……算了。”謝珩搖頭:“不必,很危險。”
“沒事的,我都可以噶了皇帝,還怕這點危險?”
謝珩:“……”
少年彆開眼:“……你很厲害,你到底是誰。”
雲瑕:“都說了是你爹。”
謝珩嚴肅打斷:“你不要侮辱自己。”
雲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