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糲帶著薄繭的手刮擦著陶晚星的皮膚,她動了動眼皮,鴉青色的睫毛輕輕顫動,眼皮簌簌抬起。
一雙充滿靄色的眸子看向眼前的男人。
孟楚收回手,聲音淡淡:“你發燒了。”
黑沉的眸子暗含警告,“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陶晚星垂下眸子,蓋在被子下的手緊了緊,啞著聲音說:
“我以為我好了,科室裡這麼忙,我不好意思……”
“雲州醫院不會因為你一個小護士倒閉。”孟楚冷聲打斷了她,眉間冷厲。
陶晚星偏過頭沉默。
她不想和他爭辯,也不敢。
這樣的孟楚氣勢駭人,不怒自威,讓她喘不上氣,更不敢直視他。
他是在生氣吧。
氣她怎麼就好巧不巧地暈倒在他麵前,影響他和朱煙的二人世界了?
陶晚星嘴角閃過一絲嘲弄。
她現在的處境就像大人物身邊兒插足人家夫妻感情的小三,在正室麵前也抬不起頭來一樣。
她小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孟楚的視線在她白皙,因發燒而浮起淺淡紅暈的臉上停了一刻,彆開視線。
“回去休息?”
陶晚星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逼著自己開口:“朱煙姐呢?”
孟楚往外拿煙的手一頓,抽出一根咬著,沒點火。
“問她做什麼。”
陶晚星心底微刺,“對不起,我不該問的。”
孟楚聞言剛舒展開的眉心又皺起。
病房內的氣氛冷凝下來。
手機的叮鈴聲響起。
孟楚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走了出去。
好巧不巧,陶晚星隨意一瞥就看到了,是朱煙的電話。
她躺在床上,繃緊的脊背塌了下來,扯過被子蓋住自己的臉。
眼角濕潤。
孟楚掛斷朱煙的電話,回來就看到陶晚星把自己捂著在被子裡,躬著身子像個小蝦米一樣,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想到陶晚星對自己的畏懼又冷淡地態度又冷了下來。
“你想把自己憋死?”
孟楚的聲音突兀傳來,嚇得捂在被子裡的陶晚星手慌不迭的哆嗦一下。
陶晚星更覺自己丟人,一點兒骨氣也沒有,捂在被子裡大氣不喘。
“從今天起,我會每日監督你輸液治療,沒有我的允許,不許擅自上班。”
她要是搞這樣的特權,那科室裡的人該怎麼看她?
陶晚星心頭一慌,一股被人鄙夷輕待的後怕感爬上脊背,急忙掀開被子開口,“不用這麼麻煩,我真的不用休息這麼久的。”
孟楚:“陶晚星,要我說得在明白點?”
“辭職調離,還是休息?”
孟楚眉眼鋒利,語氣也帶著不容置喙的冷意。
越怕什麼,越要來什麼。
陶晚星嗓子眼像是被棉花塞住,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孟楚繼續說,“衛生部那邊的崗位更……”
“孟州長!”
陶晚星攥緊手,低喊了一聲,眼尾緋紅,嘴角噙起一抹嘲弄,“我知道孟州長手眼通天,想要調離誰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但是孟州長想過後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