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周默川是真的吃過了。
小馬想著小夫人為了等他們周總午飯都沒吃,於是定了當地很有名的鮑魚撈飯,每人兩份,反正能報銷。
結果他第一份還沒吃完,剩餘三份已經都進了小夫人肚子,小夫人吃飯可太快了。
而小馬不知道的是,小夫人藏吃的東西很有一套。
她隻吃飯,料都偷偷裝到了食品袋裡,留給了周默川。
周默川想象不到這小人兒是怎麼在燒糊塗了的狀態下還能記得把那塑料袋藏進衣服裡,然後在醫院完好無損的交給他。
他也想象不到,自己是怎麼把那一袋子毫無品相的東西吃下肚子的。
味道竟然還不錯。
“哦,那我去睡了。”阿姨說。
“等等。”周默川叫住她,似是有些尷尬,“口渴,用大杯子。”
阿姨罕見小少爺模樣彆扭,正覺好笑,周默川又說,“還有柚檸背上的傷,麻煩了。”
阿姨怔了一下。
周默川無疑是個有禮貌的人,但他這些年活的太機械了,過於穩重,無論多客氣都會顯得疏離,沒有人情味。
但父母還在的時候,他其實是個很熱情洋溢的大男孩,有著符合年齡的瀟灑跟不羈。
眼前這個有些彆扭尷尬的小少爺,仿佛讓周默川從複仇奪權的機器中脫離,變得鮮活起來。
“好好。”阿姨立馬忘了老爺子交代不可以管這事的任務,點頭道,“知道了知道了,馬上去。”
柚檸身體太弱,再睡地板高燒沒準反複,到時候更麻煩。
周默川就把狗窩搬到了次臥,期間打了數個噴嚏,鼻尖眼眶都紅著,告訴柚檸晚上必須睡在床上。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柚檸都乖乖睡在次臥,帶著她的小狗一起。
有了前車之鑒,那之後周默川隻要在家就會看著柚檸吃飯。
教她如何端正的坐在餐桌前,怎麼使用筷子和勺子。
教她吃的用的要和小狗分開,告訴她,她們是不一樣的。
柚檸很乖,又格外聽周默川的話,隻要周默川在,她表現的就像個好人家的閨秀一樣得體。
可周默川走了,她又會原形畢露。
周琛一直提倡自己的人自己管,看柚檸吃得滿臉邋遢就隻笑嘻嘻的看著,也不管,然後等周默川回來重新教。
偶爾還搬個小凳子和她們一人一狗擠著吃,阿姨罵他老小孩。
不過周琛早對阿姨給柚檸上藥的事不滿。
阿姨今晚借著上衛生間的說辭,才鬼鬼祟祟地摸上樓來。
柚檸平時呆在次臥,記著阿姨上樓的時間提前去衛生間把自己從頭到尾吹上一遍,竭力把狗毛吹掉,然後縮到周默川床上,假裝她們睡在一起。
“那天你走了之後,團子哭了好久呢,我還是第一次見小狗哭。”
阿姨翻出外用藥膏,問,“小柚檸有沒有哭啊?”
周默川剛洗完澡出來,走到臥室門口剛好聽到兩人說話。
“柚檸不哭。”柚檸淺粉色的睡衣被推到肩膀,她抱著雙腿在床上縮成很小一隻。
那條淤青貫穿肩胛骨,許多天過去,在白皙的皮膚上依然格外刺眼。
阿姨看著都覺得疼,動作輕的讓柚檸覺得癢,周默川靠在門口擦頭發,偶爾能聽到她咯咯的笑聲。
小傻子不哭也不知道叫痛,阿姨心頭唏噓,說她傻孩子,問她,“小川對你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