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小滿是笑的，可鄭晏看了心裡卻很揪得慌，一路上她都像個小太陽，臉上總是笑盈盈的，原來她也會有傷心的一麵。
“不想笑就不要笑。”
聽到他的話，餘小滿臉上的表情凝滯了一下，緊接著嘴角上揚的弧度變大，眼裡也盛滿點點星光，看得出來這次笑的很真心。
“小鄭哥，謝謝你。”
說完這句話，餘小滿就轉身邁入了黑暗裡，耳旁回蕩著係統的播報聲：
【喬清遲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9】
這下她的步伐更加輕盈了，就連看見那座小墳包也不會控製不住的立刻哭出聲來。
“爸，我來看你了。”
借著皎潔的月光，餘小滿擼起袖子把墳包上的枯草清理乾淨，然後用樹枝在墓碑前畫一個缺口的圓圈，之後拿出打火機開始燒紙。
“現在的冥幣做的都這麼逼真了。”
餘小滿撚起一張冥幣，凝視著那精致的花紋，眼神中滿是眷戀與思念，仿若透過它能看見爸爸昔日的笑容。
她將冥幣慢慢湊近火焰，火舌瞬間舔舐而上，橙紅色的火光映照著她蒼白的臉，眼眸中的淚光也被映照的熠熠生輝。
“爸，你閨女出息了，可惜你享受不到了......”
子欲養而親不待，直到現在她才深切領悟到這句話的深意。
親人的離去不是一場暴風雨，而是此生漫長的潮濕！
隻有在這裡她才能徹底釋放自己的情緒，她低下頭，任由淚珠掉進火堆，激起劈裡啪啦的爆火聲。
等到帶來的燒紙和元寶燒完，餘小滿積存在心底的思念、委屈的宣泄完畢，她默默用手背擦乾淚水，然後打開爸爸生前最愛喝的二鍋頭澆在已經燒完的紙灰上，一瓶二鍋頭澆完後，她又依次打開五糧液和茅台，
“爸，你看你沒福氣吧，生前喝不上的酒，隻能現在喝了，你嘗嘗這兩種酒對不對你胃口，想要什麼給我托夢。”
剛才還冒著火花的紙灰被三瓶酒澆下去徹底熄滅了，等到餘小滿把剛才供奉的點心都掰成小塊撒在墳包上，這次的祭祀就結束了。
餘小滿撩開羽絨服，恭恭敬敬的跪在墳前，結結實實的磕了三個響頭，走之前拿了一棵從爸爸墳上清理下來的乾草，這是她每一次來都會做的。
“爸，我走了，你好好的......”
餘小滿重重歎了口氣，細心的將乾草放在手帕裡，這才轉身離開。
等穿過雜草叢，回到路邊，餘小滿的心情已經基本平複了，看著靠在車上抽煙的鄭晏還開起了玩笑，
“沒想到小鄭哥也會抽煙啊！”
“你回來了！”
鄭晏的聲音不複一開始的冷硬，帶了幾分起伏，看得出來他有在擔心餘小滿，看見她完好無損的出來後，立馬掐斷了手上的煙，一雙鷹隼般的眸子在她身上掃視了好幾遍，確認她沒事後才放下心來。
“你是在擔心我嗎？”
餘小滿微微仰著頭，一雙眼睛猶如被春雨漲滿的深潭，此刻正氤氳著朦朧的水汽，紅腫的眼眶還在訴說著剛剛洶湧而出的悲傷。
那濕漉漉的眼眸裡滿是脆弱與期待，鄭晏原本冷硬的心此刻也變得柔軟，可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餘小滿，畢竟他倆今天隻是第一次見麵，連朋友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