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習慣用帝王之術來權衡一切。”
“他或許是一個英明神武的君主,但作為一個父親,他確實有失偏頗。”
帝王之術!
這四個字狠狠地砸在李世民的心頭。
是啊,他一直以來,不是以帝王之術來對待這些兒子們嗎?
製衡,敲打,施恩,示威……
難道,他真錯了?
一時間,李世民心中五味雜陳。
長孫無忌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這家夥,膽子太肥了!竟敢這麼直白地評價陛下的為君之道和為父之道!
這要是傳出去,怕不是要夷九族啊!
在李世民心中怒氣翻騰,又帶著幾分說不清的愧疚之時。
隻聽趙牧話鋒一轉,語氣中帶上幾分敬佩:
“話說回來,雖然陛下在處理家事上,或許有些不近人情,但在治理國家這方麵,那絕對是沒的說!放眼曆朝曆代,能與陛下一較高下的帝王,屈指可數!”
“你想想,陛下登基以來,內平突厥,外震四夷,澄清吏治,輕徭薄賦,使得大唐國力蒸蒸日上,百姓安居樂業。”
“這樣的功績,足以彪炳史冊,萬古流芳!”
“雖說陛下可能不是一個完美的父親,但他絕對是一位偉大的皇帝!”
聽到這裡,李世民心中的怒火,不由自主地消散幾分。
算這小子沒有一味地胡說八道!
李承乾聽著趙牧對父皇的評價,心中也百感交集。
父皇的確是雄才偉略的君主,這一點他從不敢否認。
但作為兒子,他感受到更多的是君父的威嚴與疏離。
他長長歎一口氣,俊朗的臉上愁雲密布,聲音也帶上幾分頹然:
“趙兄,你說的這些,孤又何嘗不知。”
“你說魏王是磨刀石,或許吧。”
李承乾放下酒杯,聲音低沉,“但這塊磨刀石,也太鋒利些。隻要青雀在一天,孤這個太子之位,如坐針氈,食難下咽,寢不安席!”
“他在父皇麵前處處表現,得儘恩寵,朝中支持他的人也越來越多。”
“孤……孤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趙牧輕輕搖頭。
“殿下,你錯了。魏王李泰,固然是你眼下的競爭者,但他非是你最大的威脅。”
“嗯?”
李承乾一愣,不解地看著趙牧,“不是青雀?那還能有誰?”
連隔壁的李世民和長孫無忌也豎起耳朵。
他們也想知道,在趙牧看來,誰才是對太子威脅最大的人。
趙牧伸出兩根手指,慢悠悠地說:“其實,你真正的對手,或說,能對你儲君之位構成致命威脅的,有兩個人。”
“兩個人?”
李承乾更加疑惑,眉頭緊鎖,努力思索著朝中還有誰能比李泰的威脅更大。
趙牧放下酒杯:“其中一個,是晉王,李治。”
“稚奴?”
李承乾失聲驚呼,臉上寫滿難以置信。
他幾乎以為他聽錯了。
隔壁的李世民也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