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了?!”
“他……他竟然就這樣安然無恙的出來了?!”
“憑什麼!”魏王府書房中,一隻薄如蟬翼般精美的瓷盞,隨著李泰暴虐的嘶吼,還在掌中便被捏成了碎瓷!
滾燙的茶水混著殷紅的鮮血,濺濕了魏王的錦袍下擺,他卻渾然不覺。他肥膩的臉龐,因極度的驚愕和憤怒瞬間變得極為扭曲,眼睛死死瞪著前來報信的心腹,“你確定?”
“太子真是安然無恙地走出玄武門?!”
“千真萬確,殿下!”單膝跪地的心腹,聲音帶著惶恐,戰戰兢兢地回答道,“小的親眼所見,太子殿下單騎出了玄武門,便在東宮侍衛的護送下,已然然返回東宮!”
“而宮門處……也並無任何異狀!”
“宮內更是沒有任何消息傳出!”
李泰聽完,隻覺得一股逆血衝上頭頂,眼前也陣陣發黑。
他預想中的雷霆震怒、廢黜幽禁,甚至一杯鴆酒,全都成了泡影!太子帶兵闖宮,竟然毫發無損地回去了?
這簡直是荒謬絕倫!
“父皇……父皇他……”巨大的失落感和被愚弄的狂怒交織著,瞬間湧上魏王心頭。
自己精心準備彈劾奏章,串聯朝臣。
還有辛辛苦苦親自演練了半夜的“仁孝”表演……
在這一刻都顯得如此可笑!
但旋即,一股更強烈的不甘湧了上來。
“好...好....好一個李承乾,好一個父皇!”李泰提及太子,還隻是不甘,可待提起父皇,聲音卻因為極度的怨恨而變得極為嘶啞。
可已經快湧出口中的惡毒話語,卻也因此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這讓魏王心中頓時感到心如刀絞一般....
明明自己都要贏了!
明明太子之位自己都已經唾手可得了。
可現在.....
以為自己失去最寶貴機會的魏王,沉默不語間,眼中竟是露出一抹凶光!
一旁同樣與魏王一樣臉色極為的難看的杜楚客,此刻臉上卻是顯出一絲急切,可看著魏王眼中那宛若魔王般的滔天恨意,卻也隻能欲言又止.......可是,他所想的事,卻又很重要,畢竟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思來想去,杜楚客還是一咬牙,硬著頭皮請示道:“王爺,既然宮中那邊並無太大反應,那咱們明日的彈劾.......是否先暫緩?”
“畢竟.....”杜楚客的話剛說到這兒。
“做夢!”魏王猛地抬起頭,將眼中那凶光瞬間投向杜楚客,眼中閃爍著近乎瘋狂的偏執,“以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能保住那個死瘸子?”
“彈劾照常進行!”目露凶光,李泰繼續惡狠狠的吩咐道,“另外你再去給傳孤旨意,要他們定要把‘太子昨夜行為狂悖,有失儲君體統,驚擾宮禁這些話,也給孤狠狠地寫在奏章上!“
“而且,明日上朝,孤也要親自上奏!”
“既然父皇還對那死瘸子心存希望,那孤便要當著滿朝文武的麵,痛陳他李承乾的過失!”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扭曲的麵容,擠出一絲“沉痛”,“然後……孤再以兄弟之情,懇請父皇……念其初犯,從輕發落,免其死罪!”
“孤倒要讓所有人看看,誰才是既能大義滅親顧全大局,又仁厚純孝的皇子!”魏王顫動著臉上那肥肉嘶吼著,反正今日這口惡氣,他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了!
所以,哪怕效果大打折扣,哪怕是會引起父皇震怒,那他也要退而求次,狠狠扒下那死瘸子一層皮!
最好......能將那象征太子的冠冕,也一同扒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