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李泰這完全已經歇斯底裡的指控和挑釁,程咬金不但絲毫懼色,反而激的他這混世魔王,徹底放開了手腳!
把牛眼一翻,老程雙手叉腰,挺起胸膛便嗡嗡作響般怒道:“說就說,俺老程行得正坐得直,有啥不敢的!”
“還真當俺老程怕你了你不成?”
“俺老程就納了悶了!”他聲音愈發洪亮,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太子闖沒闖宮,你找太子去!”
“偏偏死咬著俺老程在這兒掰扯俺那匹‘公馬’作甚?!
“它招你惹你了?!”
“魏王殿下是不是管得太寬了點把?!”
說著說著,程咬金索性徹底豁出去了,將混不吝的本色發揮到極致,甚至再張嘴便直接又開始翻起舊賬道:“彆說在朝堂上跟陛下爭馬了,俺老程就是在宮宴上喝多了酒,罵急眼了跟陛下乾仗都有過!
“這些事兒,滿朝文武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陛下都沒說啥,輪得到你一個小小魏王來指手畫腳?”他猛地指向李泰,唾沫星子幾乎要噴到對方臉上:“再說剛才殿前失儀,陛下金口玉言,已經罰過了!”
“怎麼,你魏王殿下還不依不饒,想替陛下再罰一遍?”
“還是說……你想越過陛下,直接砍了俺老程的腦袋?!”
“來!來來來!!”程咬金猛一歪他那碩大的腦袋,婁楚娜青筋暴起的粗壯脖頸,便直挺挺地伸向李泰的方向,“腦袋就在這兒!”
“魏王殿下要是有種,現在就當著陛下的麵,在這太極殿上,砍了俺老程!”
“看俺程咬金會不會皺一下眉頭?!”
“俺要是眨一下眼,就不是站著撒尿的爺們兒!”
“你……你…粗鄙!”李泰被程咬金這指東打西、胡攪蠻纏的戰術氣得渾身發抖,指著程咬金的手指抖得像風中的落葉,大腦一片空白,竟一時語塞,“…..還強詞奪理,血口噴人!”
魏王這滿腔的怒火和怨毒找不到更有力的言辭傾瀉出去,隻能徒勞地重複著蒼白無力的指控,臉色由紅轉青,再由青轉紫。
看似仿佛隨時都會背過氣去。
太極殿內,死一般的靜。
隻有魏王李泰粗重如風箱般的喘息聲,以及程咬金那帶著幾分無賴、幾分嘲諷、又有幾分凜然不可犯的魁梧身影。
那“爭馬”二字,如同魔咒般在肅穆的殿堂中回蕩,將一場本應肅殺殘酷的儲位之爭,徹底變成了一個荒誕的爭論。
禦座之上。
李世民的目光深邃如淵,無人能窺探其真實所想。
而今日這場朝堂風暴的漩渦中心,那位一直侍立禦前、仿佛置身事外的太子殿下李承乾,全程古井無波的臉上,嘴角終於幾不可察地向上牽動了一下,勾勒出一絲極淡卻又意味深長的弧度。
他並非沒有預料到今日會遭遇狂風暴雨般的彈劾。
但魏王李泰這近乎瘋狂、撕破一切偽裝的表演.....
還是給了他一個不小的“驚喜”。
而且父皇今日這看似縱容鬨劇的架勢……李承乾心中雪亮!
父皇這分明是在釣魚!
借昨夜自己闖宮一事,將魏王在朝中隱藏的黨羽,連同那些首鼠兩端、蠢蠢欲動之輩,全都給震了出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