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雙眼緊閉,小心翼翼地感知著四周。
片刻之後,他的臉色陡然變得煞白,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震驚之色。
此地,竟無一絲靈氣的蹤跡,仿佛是一片被靈氣遺忘的荒蕪之地。不僅如此,就連氣運之力,也同樣如石沉大海,毫無跡象可尋。
張鐵心中暗自震驚,若說靈氣匱乏,倒也能勉強解釋。
或許此處遠離靈脈,又或是如往昔他所曆經之地,被強大的封鎖大陣禁錮。
這般情形,雖讓他心生震撼,卻也不至於陷入絕境。然而,氣運之力的全然缺失,實在是令他膽寒不已。
氣運之力,那是天地間自然存在之物,恰似法則之力般,隻要這方世界存續,法則之力便不會消散。
即便此界隻是一片界麵碎片,至多法則有所殘缺,卻決然不會徹底消失。
可如今,此地不僅毫無氣運之力的影蹤,就連那無處不在的天道法則之力,張鐵亦是絲毫感應不到。
這詭異的狀況,令張鐵滿心困惑,猶如置身於一團迷霧之中,難以找到出路。
一夜悄然過去,第二日,張鐵盤膝而坐,雙目緊閉。
此時張鐵正在心中默誦《冰神訣》,這《冰神訣》正是當日張鐵於感悟冰之法則之力時,親眼目睹一位白須老道向道童傳授一套無名法訣。
也正是因著這套法訣,張鐵成功領悟了冰之法則之力的皮毛,故而將其命名為《冰神訣》。
此刻,張鐵隻覺渾身劇痛,仿佛有萬千螻蟻在啃噬自己的身軀,莫說安然入眠,便是想要靜下心來打坐入定,亦是難如登天。
然而,在這痛苦煎熬之中,他卻意外發現,每當默默念起《冰神訣》,那鑽心的疼痛竟能稍有緩解,同時,一股心平氣和的意境悄然湧上心頭。
於是,在這漫長的黑夜裡,張鐵便靠著不斷念誦《冰神訣》,艱難地熬了過去。
“砰砰砰!”一陣急促而又響亮的敲擊聲驟然響起。
隻見一名捕快踏入大牢,他一手提著一隻木桶,另一隻手握著一根粗壯的木勺,正用力地敲打著牢房的欄杆,口中還叫嚷著什麼。張鐵雖聽不懂他的話語,但心中也能猜出個大概,想必是到了早飯時間。
牢房中的囚犯們紛紛將巴掌大小的碗遞到牢邊,眼巴巴地等待著捕快的施舍。
唯有張鐵,依舊穩穩地坐在原地,仿若一尊雕像,對周遭之事全然不理會。
沒過多久,那打飯的捕快徑直走到正在打坐的張鐵麵前,二話不說,抬手將一勺熱氣騰騰的飯菜狠狠潑到了張鐵身上,嘴裡還罵罵咧咧,言語間儘是輕蔑與不屑。
張鐵猛地睜開雙眼,眼中寒芒一閃,剛欲有所動作,可渾身傳來的劇痛卻如同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狠狠壓製。他不僅未能站起身來,反而一個踉蹌,差點歪倒在地。
捕快見狀,又啐了幾口,罵了幾句難聽的話,這才慢悠悠地轉身離開。
張鐵望著捕快離去的背影,無奈地歎了口氣,心中滿是苦澀,暗自感歎道:“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就這樣,張鐵在這暗無天日的大牢中熬過了整整三天。
這三天裡,他一刻也未曾停歇,始終默默念誦著《冰神訣》。
奇妙的是,他的身體狀況竟有了明顯的好轉。
雖說再也無法像往昔那般飛天遁地,縱橫天地,但正常的行走以及一些基本的行動,已然能夠做到。
儘管身體依舊疼痛難忍,可他卻已能夠咬牙承受。這一意外的收獲,讓張鐵對《冰神訣》的神奇之處,有了更為深刻的認識。
就在張鐵以為自己會在這大牢中一直待到恢複實力,擁有反抗之力的那一天時,意外再次打破了他的平靜。
隻見三名捕快大步走進牢房,不由分說,便將張鐵的手腳用鐵鏈緊緊鎖住,而後如驅趕牲畜一般,推著張鐵向外走去。
張鐵來到此地雖僅有短短三天,可憑借著自身強大的神魂之力,已然能夠大致聽懂這方世界的一些常用話語,尤其是大牢中那些罵人的粗話,更是聽得真切。
通過這三名捕快相互間的交談,張鐵隱約聽出,他們竟是要將自己賣到牙行,充當家奴。
張鐵心中暗自叫苦,以他如今的實力,莫說反抗,便是想要逃跑,亦是絕無可能。
此刻,他也隻能在心中暗自祈禱,希望自己能被賣到一個好人家。
果不其然,正如張鐵所料。不多時,他便被押上了一輛囚車。囚車之中,已然擠滿了不少同樣命運悲慘的人。隨後,囚車緩緩啟動,將他們拉到了一處牙行的門前。
緊接著,他們被帶到了距離牙行大門不遠處的一座高台上。此時,高台上早已站著一排衣衫襤褸的婦人和女子,年長些的約莫三十多歲,年幼的不過十來歲。
很快,台下的買家們紛紛出價,經過一輪又一輪的出價,除了三名年齡稍大的婦人,其餘人皆被一一買走。
而後,便聽到牙行的打手在身後大聲呼喊起來。
張鐵等人在一陣推搡之下,也被帶到了高台之上。
台下此時站的人並不算多,也就二十來人,看穿著,應該是一些有錢人家的管家之類,當然,也有幾個純粹是看熱鬨的,口袋裡裝著瓜子,邊看邊嗑著瓜子。
而站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個身穿棕色長衫,老鼠一樣的牙齒凸在外麵,一臉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
這男子目光朝著張鐵眾人看來,當掃到張鐵時,眼睛陡然一亮,仿佛發現了什麼稀世珍寶。
張鐵見狀,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很快,猴腮男子快步走到張鐵跟前,踮起腳尖,伸手捏住張鐵的嘴巴,口中嘰裡呱啦地說了一大通,隨後又伸手拍了拍張鐵的胸膛,繼續喋喋不休。
張鐵的臉色愈發陰沉,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黑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張鐵雖然不能完全聽懂,但是部分內容張鐵還是能聽出來,這家夥好像是在把自己當種豬在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