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道友說的那樣:天源星上的不可名狀生物‘濁’,就是以人類的瘋狂情緒為食的。”
“而為了能讓儘可能多的人類,都陷入到瘋狂之中,不可名狀生物‘濁’便在天源星上衍生出大量濁氣。”
“懂了,懂了。”卜田然聞言恍然道:“所以為了阻止‘濁’汙染天源星,你就不斷誆騙我們元嬰期修士來到仙界,並將我們作為容器,去封印由‘濁’所衍生出的濁氣。”
“那些濁氣被吸入體內後,會在修士的眉心處聚集,最後化作黑色寶石的形狀。”
“我說的可對?”
“嗬。”石翼無奈笑了笑道:“你說的對倒都是對的,但聽你那語氣,就好像是在問責我一般。”
“試問。”
石翼衝卜田然質問道:“如果不是我,一直想方設法誆騙元嬰期修士來仙界,整個天源星可能早就完了。”
“畢竟沒有了元嬰期修士當做容器,那些由‘濁’所衍生出的濁氣,你能給全清理掉?”
“你要是解決不了這一問題,那你就沒資格指責我。”
這.
或許是自知理虧。
也可能是忌憚石翼的化神期修為。
總之,卜田然一時語噻,不再開口做任何反駁。
但見石翼又接著道:“其實這些元嬰期修士中,有九成以上都是自願成為容器的。”
謝深聞言好奇道:“這又怎麼講?”
石翼解釋道:“道理其實很簡單。”
“除了極少數天才絕豔之輩外,能一路修煉至元嬰期,並渡劫飛升來到仙界的,大多都是些活了幾百上千年的老怪物。”
“這些人在天源星上,或多或少都留有些子嗣。”
“那都是羈絆。”
“於是在得知了仙界的真相,以及不可名狀生物‘濁’所能帶來的危害後。”
“為了子孫後代的未來,那些人甚至根本就無需我威逼利誘。”
“他們自然而然地,就會主動犧牲自己,去作為容器守護天源星。”
“除此之外.”
石翼繼續道:“成為容器還有著另一個,對修士而言有著致命誘惑力的好處。”
“什麼好處?”謝深很配合地問了一句。
石翼回道:“相信不用我多說,諸位也都能明白。”
“世間萬物都是具有兩麵性的,且好與壞的一麵能夠相互轉化。”
“所以,濁氣雖對人體有害,有劇毒。”
“但從某種角度而言,它對修士的修行也有著一定幫助。”
“濁氣能助人修行?”一提起修行,卜田然立刻就來了興趣,於是便忍不住問了一句。
石翼做出解釋道:“如果將人類的神魂,比作是一塊凡鐵的話。”
“那麼濁氣就是能煉化此凡鐵的烈火。”
“凡人的神魂極其脆弱,經受不住濁氣這團烈火的烘烤。”
“所以將濁氣吸入體內後,他們立刻就會暴斃而亡。”
“但修士就不一樣了。”
石翼強調道:“較凡人而言,修士的神魂要略微強大一些,且尤其是元嬰期修士。”
“如果能抗住濁氣這團烈火的烘烤,致使自身神魂發生蛻變,甚至是誕生出神識。”
“那麼元嬰期修士,就能夠憑此直接突破至化神期。”
“到化神期後,修士壽數可從一千年直接延長至五千年,實力更是遠非從前可比。”
萬仙殿內。
石翼說著說著,忽將手一揮,指了指盤坐在大殿之中的所有元嬰期修士。
他衝謝深等人反問道:“試問,能突破到化神期的機緣,這天底下有哪個元嬰期修士能拒絕?”
“年輕一些的還好說。”
“畢竟一旦成為了容器,若無法突破,那麼修士自此以後就將永遠受到濁氣的影響。”
“身不能行,口不能言,整個人如入牢籠之中。”
“所以年輕修士在來我萬仙殿後,並不會立刻成為容器,他們大多都會再考慮上一段時間。”
“但那些已上了年紀的,自身壽數已將要耗儘的修士,他們就都不管不顧了。”
“隻要有一絲能突破到化神期的希望,他們都會去嘗試。”
“所以隨著越來越多的人自願成為容器,久而久之,我萬仙殿便有了現如今的規模。”
卜田然對修行一事,一直都是近乎於癡迷的態度。
於是在從石翼口中,聽說了‘濁氣突破法’後,他忙衝其拜道:“石前輩!”
“還請石前輩教我封印濁氣的方法。”
“我卜田然自願成為容器。”
“如不能突破至化神期,哪怕是永遠枯坐在萬仙殿也無怨無悔!”
“嗯?”聞聽此言,石翼輕咦了一聲後,當即上下打量了卜田然兩眼。
他語氣裡帶著一絲意外道:“想不到,伱對修行竟能執著到這種程度。”
“雖說主動向我討要封印之法的元嬰期修士,遠不隻有你一個。”
“但那些討要者,幾乎都是上了年紀的人。”
“他們不怕死。”
“而像你這樣年紀輕輕,就敢來討要封印之法的人,真太少了!”
謝深聽出了石翼的言外之意。
他順著對方的話道:“你剛隻是說太少,而並未說沒有。”
“所以在此之前,也同樣有過年紀不算太大的人,向道友討要封印之法?”
“確實有過。”石翼點了點頭如實道:“那人叫做伊元魁。”
“他是除了我之外,仙界唯二的化神期修士。”
“一百多年前,伊元魁道友也曾像卜道友這般,主動向我討要封印之法。”
“成為容器後,伊元魁在我萬仙殿內枯坐了整整七十年之久。”
“期間,他的神魂不斷受濁氣打磨,最後終於是發生蛻變並誕生出了神識。”
“憑此,他成為了一名化神期修士。”
卜田然雖癡迷於修行,看見了突破之法就走不動路。
但同時他人也很聰明。
當下謹慎道:“那前輩敢問您口中的那位伊元魁前輩,他現在人在何處呢?”
“嗬。”
石翼輕笑道:“不相信我是吧?”
“倒也可以理解。”
“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嘛。”
“那伊元魁跟我這樣的老東西可不同。”
“他貪戀紅塵,所以經常會離開萬仙殿,去往世俗界逍遙快活。”
“你們若想見他一麵,以確定我所言是否屬實,那大可先留在我萬仙殿內。”
“一切,等他回來了之後再做定論,這樣總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