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淳於仆射求見。”
趙淩剛剛解決完西文彥他們,淳於越就在章台宮外候著了。
“三位回去收拾收拾,準備出城吧。”趙淩不想再跟他們廢話,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們如果還想亂來,那就彆怪他真的不仁義了。
西文彥他們衝趙淩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這才退了出去。
蒙武卻站在原地沒有要走的意思,趙淩對蒙武連忙賠笑:“是朕怠慢了,蒙老將軍請坐,來人,給將軍上好茶。”
章台宮外站著的都是從三川郡一直跟著趙淩來的仆人,他聽到趙淩喊上好茶,連忙開始準備。
“請淳於仆射吧。”
淳於越在章台宮已經等候一陣,當他看到西文彥他們神色古怪地從章台宮中出來,也不敢多問,隻是努力避開他們的目光。
隻是當這三人看他的時候,臉上分明又露出更為古怪的笑容,這讓淳於越有種不好的預感。
西文彥他們三人並行,走了一段路後,當身邊無人時。
孟巍然才小聲問道:“西老兄,你覺得淳於越找……陛下所為何事?”
西文彥冷冷一笑:“要麼請辭,要麼臣服,最多再試試能不能讓陛下重用儒家,以當今陛下的性子,他若是做出第三種選擇,肯定會後悔的。”
“你覺得陛下會重用儒家嗎?”
“這可說不準,陛下比始皇帝更讓我看不懂啊。”西文彥說著長歎了口氣,“可能會用吧,誰知道呢?”
白祁眉頭微皺,“那我們……”
西文彥連忙打斷了他將要說出來的話:“三大氏族對陛下之忠心天地可鑒,既然陛下讓我等開倉放糧,那我們就好好乾,莫要辜負了皇恩。”
孟巍然和白祁隻能連連點頭,三隻老狐狸滿懷心事,一路出宮,暗暗權衡著利弊。
淳於越走進章台宮,就見蒙武也坐在一旁,衝蒙武微微頜首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拱手朝趙淩行禮:“陛下,臣下淳於越身體有恙,恐不能再為陛下效勞,還請陛下降恩,允淳於越請辭回鄉。”
蒙武聽到淳於越這麼說,也隻充耳不聞。
他是扶蘇的老師,如今二公子當政,沒有殺他,已經算是仁慈。
二公子這兩次所作所為,分明也是想要更換朝堂上的老臣,剛才他也說了會依法治國,想必是不會重用儒家。
淳於越稱病,二公子應該會順著台階允他回鄉種地吧。
趙淩看了淳於越一眼,卻說道:“朕觀淳於仆射麵色紅潤,不似有恙在身。”
“愛卿犯的是心病吧?何不等上兩日,扶蘇公子回鹹陽,也好師徒團聚。”趙玲不等淳於越說話,打開旁邊的一個木盒,從裡麵拿出一本紙質線訂的書來,“朕鐘愛儒家聖人之道,這些年在三川郡閒來無事,將儒家整理了一番,又作了些注釋,還有一些朕自身的理解,淳於仆射有沒有興趣替朕查看一番?”
淳於越看到趙淩手中拿出線訂紙質書,也是一愣,這是何物?
趙淩將印刷的《論語》放在條案上,身旁一位侍從將《論語》拿起,雙手遞給淳於越。
淳於越拿著這本並不算厚的《論語》,當他試探地往後翻了一頁,看到薄薄的一張紙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且還沒看清到底寫的什麼,身體仿佛遭雷擊了一般,站在原地,發出劇烈的顫抖。
秦朝文字的載體多是竹簡木牘,所謂學富五車,那牛車裝滿了竹簡木牘又才多少字?
淳於越小心翼翼地撫摸著這本論語,紙張柔膩雪白,仿佛天生就是為了傳承聖學所用。
趙淩敢打賭,現在就算賜給淳於越一百個美人,她們的誘惑力都不如《論語》一角紙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