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文彥、孟巍然等人領著王綰四個老頭乘坐一輛馬車風馳電掣從北地郡趕回鹹陽城。
扶蘇剛進城,他們到了,遠遠看著文武百官在外麵回城,他們也連忙令馬夫趕上去。
西文彥說道:“想是扶蘇公子回來了。”
一路上,王綰已經聽三人說過找趙淩的手段,但聽到這句話,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趙淩此乃取亂之道,既已決心稱帝,何必再迎扶蘇?”
王綰並不是已經站在趙淩那頭,而是從一個政治家的角度來看,趙淩屬實是不應該迎回扶蘇。
白祁被馬車顛得屁股生疼,一把老骨頭都快散架了,但他還是說道:“王丞相所言,在下不敢苟同……當今陛下的手段,我等早已見識過了……”
“陛下敢迎扶蘇回鹹陽,必然是早已想好如何收服扶蘇。”
王綰摸著胡須,冷笑道:“三位是低估了儒家的影響力,孔甲已回魯地,他以聖人子孫的名義不知可召集多少能人義士,公子扶蘇坐擁三十萬大軍,蒙武在鹹陽城中,扶蘇不死,趙淩皇位便坐不穩。”
“若今日扶蘇已回鹹陽,那江山恐怕又要易主了。”
王綰說到這裡,哈哈大笑起來:“三位所說,趙淩是有些手段,但終究還是太年輕了些。”
“大軍圍城,殺趙高,誅李斯,雷厲風行控製鹹陽,甚至還能折服你們三位,的確已算有手段了。”
“但圍城一日就敢撤軍!並且讓大軍將軍糧救濟災民,還敢迎扶蘇回城,他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王綰意味深長地看著西文彥他們,繼續說道:“趙淩所說什麼另一劍,分明是嚇唬三位,三位也是見過世麵的,趙淩年紀輕輕,有些手段恐怕也是身旁張良出謀劃策,三位何必嚇成這樣?”
孟巍然連忙朝外麵喊道:“慢些進城!”
馬夫連忙馭住馬匹,放慢了進城的步伐。
白祁卻看向西文彥,西文彥搖了搖頭:“我等兒子隨陛下大軍前行,生死皆在陛下一念之間,陛下不缺糧,我等有目共睹。”
西文彥沉吟道:“兩位感覺當今陛下與始皇帝相比如何?”
白祁回想與趙淩交鋒的一幕幕,不禁打了個寒噤,正襟危坐:“始皇帝鋒芒畢露,龍威浩蕩,令人不敢反抗,當今陛下如淵似海,深不可測,讓人猜不透他下一步棋下在那裡,但我們要做什麼,似乎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孟巍然咽了口唾沫,隻覺呼吸困難,深深地看了王綰一眼,笑道:“王丞相若是覺得扶蘇贏麵更大,進城之後,你想作甚,在下也不多管。”
西文彥問出那句話,讓孟巍然想起了一個人。
呂不韋!
那位將人算計到骨子裡的呂相。
麵對趙淩的時候,他們以為已有勝算的時候,就會發現,趙淩原來早就想到了這一步。
一個個陽謀,哪怕明知趙淩在算計他們,他們也無可奈何。
趙淩之前說的那一劍是否真的懸於他們頭頂,他們不知道,但他們的兒子生死都在趙淩的一念之間,他們相當於被掐住了命脈。
趙淩不缺糧食,還有那麼多從未見過的糧食,卻偏偏讓他們開倉放糧,他們若是抗命,明年等待他們三大氏族的是什麼?
蒙武、孔甲,還有扶蘇的三十萬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