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王翦……
某些潛伏在暗處的六國逆賊看到王翦的背影,哪怕他已是暮年,身邊一個隨從都沒有,這些人竟然連拔劍的勇氣都沒有。
聖書閣前,貴族們排著隊登記自己的驗,在竹簡上刻下要買的書籍。
王翦走過一條條街道,一些年輕的巡邏士兵根本不認識王翦。
但總有些人認出這位老將軍,見到他,便立在原地向其行禮。
街邊有人的手握住藏在衣袍中的匕首,蓄勢待發,王翦僅僅是瞥了那人一眼,那人便嚇得愣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術一般,汗滴滾落,匕首遲遲不敢亮出來。
王翦已經走遠,他還站在原地,咬牙切齒地望著這位老人的背影,卻不敢再有多的動作。
鹹陽城的街道明顯比起之前要熱鬨許多,百姓也不似之前那般宛如行屍走肉,行色匆匆,更多了一些歡聲笑語。
王翦能清晰地感受到鹹陽城發生的變化。
他征戰一生,殺人無數,等的不就是這一日嗎?
他見過太多人間慘事,也親手釀造了太多慘事。
可也隻有以戰止戰,彆無選擇。
如今天下太平,王氏一族軍功顯赫,地位尊崇,皇帝的每一條政令下達,王翦都有關注,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那平平無奇的女兒竟然能生出這樣一位聖主。
鹹陽的貴族基本都被皇帝狠狠收割了一波,鹹陽的財富不斷湧入國庫。
王賁有從龍之功,卻已賞無可賞。
趙淩的母親被奉為王後,但趙淩下達了後宮不得乾政的政令,更親自到武成侯府見他,相當於把問題拋給了他。
王翦在,王家急流勇退,不爭權,不爭功,隻求自保,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聽聞昨日皇帝召了呂氏呂雉入宮,卻再三拒絕了王賁的女兒,王太後在宮中大發脾氣。
王翦本已說了,與太後不再相見,可他也想去那三川郡看看,看看這天下未來可能存在的盛世,這一彆,怕是真的再也不能相見了。
他在家中想了許多,有些事情皇帝不好直言,便讓他最後再為皇帝做些事情吧。
王翦不等皇帝召見,便一路暢行無阻來到了章台宮前。
趙淩也早早地在殿外候著,遠遠看到王翦,也是迎了上去。
王翦施禮道:“參見吾皇!”
趙淩忙雙手相托,側身躲過王翦的施禮,順勢在一旁扶住了王翦,笑道:“外王父何須這等繁文縟節?”
王翦卻抓住了趙淩的手,神情極其的嚴肅:“陛下!君臣之禮不可廢!”
趙淩感受到手心傳來那股巨力,隻能站在原地。
王翦往後退了三步,鄭重其事地再次施禮:“王翦參見吾皇!”
趙淩暗歎了一口氣,這就是外王父的態度。
外戚不乾政,不論身份,尊卑有序。
皇帝終究隻是寡人。
“武成侯免禮!”趙淩道,“武成侯隨朕去殿中。”
此地乃皇宮,章台宮外,並無什麼外王父,隻有武成侯王翦。
趙淩大概猜到這位老人進宮是為了什麼。
他母親還是想讓趙淩封王賁的女兒,也就是趙淩的表妹為後。
皇帝的婚事,太後是該管的,也不算乾政。
說到底,趙淩始終是太後的兒子,扶蘇也勸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