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家和萬事興,國家的事得處理,皇帝自己的家事更是要處理好才行。
如果不將太後的心給暖住,今日她叫人刺殺韓信,明日便敢讓人殺蕭何。
太後可不僅僅是趙淩的生母,王家也容易被她帶坑裡去。
趙淩扶持起韓信這樣的新貴,也必須有王家製衡。
身為皇帝,可不能因個人情感過於倚重某人,朝堂之上各方勢力須得平衡,需得為他所用,且不能為後世留下太多的後患。
阿青就在外麵等著,見著趙淩,不由笑道:“沒想到皇帝也需演戲。”
趙淩笑道:“朕演一場戲,得少死多少人呢,值得的。”
吐一口血,修複了與太後之間的隔閡,也讓太後接納呂雉,讓太後不再添亂,怎麼不算賺呢?
趙淩回到章台宮,扶蘇還在批閱文書,如今扶蘇已經習慣了趙淩給他安排的工作。
“陛下!臣想了許多天,臣替陛下批閱文書實屬不妥,此乃僭越之舉,還請陛下讓臣回府休息。”扶蘇這些日子完全就是趙淩的替身,皇帝的權益是一點沒享受,文書倒是一天批閱六個時辰,累得腰酸背痛,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開始的時候,他還為趙淩對他的信任而感動,也自願為皇帝分擔一些工作。
開始的時候,也是他與皇帝一人批閱一天,但到了後來,皇帝批閱的文書少得不像話,全堆到第二天他來批閱。
最後就更離譜了,皇帝演都不演了,坐在如山的文書前便昏昏欲睡,乾脆直接躺椅子上睡大覺,讓他批閱。
全月無假就不說了,經常就是,他在那埋頭批閱文書,皇帝躺在一旁又是嗑瓜子,又是喝果汁,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
他突然意識到,他又不是皇帝,為何要批閱文書?
扶蘇不乾了!批閱文書本來就是皇帝分內之事。
他有種被騙了還替人數錢的感覺。
趙淩聽到扶蘇要罷工,神色一黯,從懷裡掏出那咳了血的絹帕,遞到扶蘇麵前:“朕不瞞兄長,朕身患重疾,不可過於操勞……兄長許是累了,如此朕便自己批閱吧。”
“反正也沒幾年好活的了,以後這天下還得靠兄長啊。”
趙淩一血兩用,也不稱長安候了,稱起兄長來。
扶蘇心裡一緊,果然,皇帝過於逆天,不得長壽啊!
但他微微皺眉,一把抓住了趙淩的手腕,手搭在了他的脈搏之上。
趙淩也是一驚,連忙調整自己的脈搏和心跳。
這脈虛得跟癆病鬼似的,扶蘇該信了吧。
阿青在身側,就冷冷地看著,也不說話。
可憐的扶蘇,又要被騙了。
趙淩虛弱地問道:“兄長也會醫術?”
扶蘇眉頭緊皺:“陛下這是故意控製了脈搏來騙臣下?”
趙淩尷尬地咳了一聲,收回了手:“長安候醫術了得,這都騙不了你,朕不過是跟長安候開個玩笑。”
扶蘇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嘴角揚起:“臣下並不會醫術。”
趙淩直勾勾地盯著扶蘇,沒了言語。
好家夥!
他原以為扶蘇是個老實人,沒想到竟也不是什麼好人!
肯定是被儒家那群魂淡給帶壞了,竟也學會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