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謝陵你瘋了!”
昭昭大腦一片空白,她沾酒必暈,此刻酒勁上來,隻感覺天旋地轉般的暈眩。
“昭昭,過來。”
……
燭火搖晃,鮫綃帳中,雲雨初歇。
謝陵用手支撐起身體,側眸打量起依舊睡沉的昭昭。
她因醉酒,一張小臉暈紅嬌豔,此時歪著腦袋,雙頰通紅,全然沒有了平時的漠然冷肅。
謝陵勾起她的發絲,“也隻有這個時候的你,最讓人舒心。”
見她突然迷迷糊糊地說起夢話,囈語聲很小,小到需要謝陵俯下身,貼耳去聽,才終於聽到她斷斷續續的話——
“藥……喝藥……”
謝陵眸光微暗,她生病了嗎?
接著,他又聽到,她說,“藥引子,給你……吃了就能好。”
謝陵鬆口氣,原來不是她生病。
下一瞬卻又煩躁起來,那是誰?她在夢裡都在照顧那個人嗎?這麼念念不忘嗎?
直到他聽到那個震驚的名字:
“雲嶠……”
這個名字。
她怎麼會知道。
他的思緒又回到了那年,那個雨夜。
權利在沒那麼高之前,他還是那個窮苦的門客。那個雨夜,他病得快死,有個人在不眠不休照顧他,甚至為了給他作藥引而剜肉。
他猛然清醒,掀起昭昭的衣角,微微顫抖地看向手臂。
那裡,還有淺淺的一道疤。
原來,那個人是她。
他辛辛苦苦找尋這麼多年的人,竟然是她。
她一直都在自己身邊,而自己卻……
“影一。”
謝陵叫人,門口出現一道身影,“主子。”
“去把茯苓膏拿來。”
影一心中道,這藥千金難求,無論多久的陳年舊疤都能消除,主子這是?
旋即,他看到謝陵在給夫人擦藥。
像是在珍視什麼寶物般,他聽到他說,“女孩子不能留疤的……”
影一悄然退出房門。
他不由得抬頭看看天空。原本皎潔明亮的圓月,卻被一片浮雲遮住。
他在跟隨大人身邊這麼些年,從來沒見大人這樣過。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夫人看不清楚,可他卻看得很清楚,大人分明就是喜歡夫人的。
他不由得憂心起來,夫人她,能賭贏嗎?
會順利出府嗎……
“三年了,都捂不熱昭昭的心呐。”
是啊,任誰也想不到平日光鮮的首輔夫人竟會住這種地方。
大紅蓋頭下的她,絕望又呆滯地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
雖然謝陵給她的婚鞋很漂亮,珍珠綴滿,緞麵昂貴。甚至比她與小將軍成親時準備的婚鞋,還要好看、貴重上許多倍。
但唯一不足的是,不太合腳。想來,是他並不看重,隨意找了一雙吧?
聽說他這個人不近女色,冷漠至極。先前,有個想要巴結他的官員,把自己家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偷偷塞進他房間。
結果連夜就被他扔出來了,絲毫不顧及人姑娘的名聲。
事後,還將那官員彈劾,踉鐺入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