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淵勾了勾唇,溫聲說:“葉家母子是被人買凶殺害的,那些殺手並未急著逃離,反而留下線索引我前來,欲圖將我殺害。”
“……”
大人,你之前不是說人命要案不能隨便往外說嗎?
這是我能聽的嗎?
春喜的眼睛閉得更緊,不敢應聲打探秘密,沈清淵卻沒停,繼續道:“官家子弟被劫,牽扯十餘條人命,隻是可以讓陛下震怒的大案,但如果連辦案官員都被殺,那就不是一般的案件了。”
如果他死了,這樁案子就會在瀚京攪起腥風血雨,隻要能破案,就是大功一件,加官進爵不在話下。
春喜聽出了沈清淵的言外之意。
她剛剛還在為救了沈清淵而竊喜,這會兒卻擔憂起來。
她不會卷入什麼驚天陰謀中,一不小心連命都沒了吧?
春喜忍不住睜開眼睛看沈清淵:“大人,那些殺手還會來嗎,我們要不要連夜趕路回去?”
“隻要讓他們相信我死了,我們就安全了,而且幕後之人也會浮出水麵。”
沈清淵的鎮定感染了春喜,春喜點點頭:“大人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
第二日吃過早飯,春喜就按照沈清淵的吩咐帶著他的血衣出城布置凶殺現場,然後又花錢雇人回盂縣報官。
不到半日,沈清淵查案遇害的消息就傳回瀚京。
陛下龍顏大怒,滿朝文武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京兆府尹李明德更是戰戰兢兢。
自從沈清淵進了京兆府,這種命案都是沈清淵在辦,他隻需要在結案陳詞上蓋戳就好了,現在沈清淵死了,陛下為什麼不把這案子移交大理寺,還要他在十天之內破案?
他哪知道怎麼破案,十天後把項上人頭交上去嗎?
李明德越想越冷汗涔涔,這時衛淩澤找來,還整理了最近查到的線索來。
李明德頓時眼前一亮。
他真是糊塗了,忘了這裡還有這位尊神。
這位衛大少爺可是上過戰場殺過敵的,若不是因為受傷癱瘓了三年,不知有多風光,陛下把這樁案子壓在京兆府不就是為了給他機會大展拳腳嗎?
李明德當即放權,讓衛淩澤全力追查此案。
李明德仿佛已經看到衛淩澤升官以後的風光,他親昵地拍著衛淩澤的肩膀:“需要什麼小衛你儘管提,我都能幫你想辦法,隻有一點,保護好你自己,萬不可冒險行事。”
清遠侯府早就沒落,沈清淵死了就死了,但衛淩澤可是衛家嫡子,馬上還要成為蕭家的孫女婿,可出不得半點差池。
“承蒙大人看重,屬下定不負大人所托。”
好好好!
李明德連連點頭,心也跟著落下去。
隻要小衛有信心破案就好,這樣他的腦袋也能保住。
衛淩澤領了命從署衙出來,早已等候在外麵的行舟立刻上前低語:“公子,我們的人沒有接到春喜姑娘,柳逢源也不見了。”
衛淩澤原本上揚著的眉梢瞬間變得沉鬱,他不覺得春喜會自己逃跑,思索片刻去了蕭家。
路過前院,衛淩澤聽到一陣哭喊:“嫂嫂,你說淵兒年紀輕輕,怎麼就這麼沒了呀?”
響亮的巴掌聲傳來,然後是蕭老夫人中氣十足的聲音:“屍首還沒找到,你哭什麼喪?”
衛淩澤腳下微頓。
蕭老夫人怎會對沈清淵如此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