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不可能放著官夫人不做去給衛淩澤做見不得光的外室,王氏磨磨蹭蹭半晌,終究還是把那五百兩銀票拿了出來。
春喜伸手去接,王氏不死心地問:“你確定沈大人真的能護住你嗎?”
她還是怕衛淩澤會報複。
春喜懶得安慰她,隻拿走銀票,和曹武一起去找張媒婆。
張媒婆給春喜說了兩次親,一次因為聘禮鬨得不愉快,這一次更是逃上婚了!
再見到春喜,張媒婆的臉拉得老長,端起手邊的淘米水就潑向兩人。
春喜和曹武飛快躲開,還是免不了濺上泥點子。
“你乾什麼,沒看到有人來啊?”
曹武氣得怒吼,張媒婆叉著腰,一臉冷笑:“喲,還真是你們啊,我還以為我沒睡醒眼睛花了呢,你家不是要逃婚嗎,還來我這兒做什麼?”
春喜拉住曹武,上前一步說:“嬸子彆生氣,我今天就是來解釋這件事的。”
“有什麼好解釋的,你一個十九歲的老姑娘,還給衛家大少爺端屎端尿三年,有人願意娶你已經不錯了,人家柳公子還有錢有貌,你做出逃婚這種事,全瀚京都沒有人敢再替你說合,你自己找個廟做姑子去吧。”
張媒婆火冒三丈,直接叉腰怒罵,左鄰右舍聽到聲音全都擠到門口看熱鬨。
曹武的拳頭捏得咯咯直響,惡狠狠地瞪著張媒婆,張媒婆的男人和兒子都在家裡,她絲毫不懼,連曹武一起罵:“你瞪我做什麼,難道你還要打我不成?在這兒逞威風算什麼本事,有本事你自己給你妹妹挑個有權有勢的如意郎君去啊。”
這話戳到曹武的心窩子,曹武頓時紅了眼眶。
他確實沒有本事,不然當年阿喜不用賣身為奴,如今說親也不會如此艱難。
曹武陷入自責之中,完全喪失戰鬥力。
春喜暗暗歎氣。
大哥,人家罵你你得罵回去才行啊。
春喜拍了一下曹武的胳膊,而後揚聲道:“嬸子,我原本敬重你,不想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但你如此態度,就不能怪我了。”
張媒婆鼻孔朝天:“小丫頭片子好大的口氣,我倒要聽聽你能說出什麼來。”
春喜轉身看向圍觀眾人,把自己這段時間托張媒婆說親,以及周柳兩家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春喜並無隱瞞誇大,張媒婆恨聲道:“之前周勤非要退婚我也勸不住,但我馬上就找了柳家這樣的好人家與你說合,柳記桐油鋪大家都是知道的,那柳公子也是一表人才,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非要逃婚?”
眾人竊竊私語,明顯是站在張媒婆這邊的。
春喜絲毫不慌,她頷首道:“柳公子確實很好,但他為了給祖母衝喜,要去青州成婚,說不一定還要在青州住上幾年,我一開始就覺得不對勁,不曾答應要與他相看,對吧,嬸子?”
“你是沒有答應,但過了兩日你娘就點頭答應了。”
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氏答應了,春喜就沒有拒絕的權力。
張媒婆依然十分有信心,春喜點點頭說:“我娘確實答應了,我也拗不過她,我本想認命隨柳公子去青州的,卻不料半路發現柳公子娶我隻是為了掩人耳目,他真正喜歡的是他家裡的車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