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夫人,你看你妹妹和那個婆子做什麼?”
有人好奇發問。
早在春喜看過來時,賈嬤嬤就意識到不對勁,聽到這話她更是頭皮發麻,然而不等她阻止,“出門之前,婆母特意叮囑我,要我看妹妹和賈嬤嬤的臉色行事,我不知道大家為什麼突然看著我,隻能看看她們讓我如何應對。”
春喜一臉柔弱,把莫氏在府裡說過的話全都抖落出來,好像嫁進侯府這些日子受了婆母許多磋磨,連小姑子和管事嬤嬤都能騎到她頭上。
賈嬤嬤本是在一旁候著的,聽到這話連忙上前:“少夫人,你可不能亂說話啊,夫人隻是怕你不懂規矩,說話之前多與小姐商量一下,可沒有不許你說話。”
“婆母原來是這個意思啊,那應該是我想錯了。”
春喜立刻改口,並不跟賈嬤嬤爭辯,反倒顯得這事更有蹊蹺了。
賈嬤嬤:“……”
少夫人,你在家可不是這樣子的!
春喜並不在意賈嬤嬤如何想,得到賈嬤嬤的“準許”,她看向眾人,疑惑地問:“對了,你們剛剛看我做什麼?”
蕭清月沒好氣道:“大家都在舉薦自家人,你隻顧著吃,提都不提沈叔叔一句,你好意思嗎?”
春喜一臉坦然:“你們都是黃花大閨女,我倒是好意思說一些閨房趣事,你們好意思聽嗎?”
蕭清月被春喜的厚臉皮驚到,她噎了一下,大聲道:“誰要聽你們的閨房趣事啊,你沒聽到朝廷最近要選欽差大臣嗎,沈叔叔在京兆府十年都不得升遷,你就不想幫他謀個機會?”
接連在春喜手裡吃癟,蕭清月一直憋著氣呢。
祖母很看重沈叔叔,她不能鬨太過,但如果春喜對沈叔叔不好,她是可以到祖母那裡告狀的。
蕭清月等著春喜說錯話好抓她的小辮子,下一刻卻聽到春喜誇張的聲音:“原來月兒你有任命欽差大臣的權力啊,好厲害,你沈叔叔都做不到呢。”
按照昭陵律例,女子是不能參加科舉更不能入朝為官的,蕭清月怎可能有任命欽差大臣的權力?
蕭清月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有與她交好的小姐立刻開口:“沈少夫人莫要強詞奪理,如今最有可能被欽點的是衛大人,若衛大人舍不得新婚夫人,願意舉薦旁人一二,這不就是能為自家人爭取的機會嗎?”
這話一出,眾人紛紛附和。
管家女眷交際的意義也在於此,枕邊人吹吹風,總是比其他人說話更有分量些。
春喜正要說話,又聽到那位小姐帶著譏諷說:“況且,沈大人不就是喜歡撿衛大人不要的嗎?”
這話不僅指這樁婚事,更指春喜這個人。
眾人不敢再應和,落在春喜身上的目光卻變得輕蔑。
誰都看得出來,蕭清月並不是真的敬重春喜這個小嬸嬸,她們自然也不會把她放在眼裡。
席間一陣沉默。
蕭清禾卻肅了臉,沉聲道:“穆三小姐,你失言了,快向我小嬸嬸道歉!”
穆三小姐勾唇笑笑,正想不鹹不淡地說句道歉把這件事揭過去,就被潑了一臉的茶。
茶水溫熱,但潑茶的人力道很大,茶水潑到臉上,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穆三小姐驚叫一聲,慌亂地站起身來,一旁伺候的丫鬟連忙上前幫她擦臉。
“曹春喜,你乾什麼,她可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