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淵說是隻說幾句話,卻一直拉著春喜朝外走去,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快到大門口時,正好碰到負責照顧莫芸婉的張婆子。
張婆子手裡捧著成衣鋪剛給莫芸婉送來的幾套新衣,見到沈清淵,立刻高興地問:“沈大人,你是來看婉娘子的嗎?娘子今日哭了好久,就盼著大人能來呢。”
雖然剛被派到莫芸婉身邊一天,張婆子儼然已經把莫芸婉當成自己的主子。
“她在貴府養傷我很放心,我還有其他事要忙,沒時間去看她。”
沈清淵語氣冷淡,說完拉著春喜離開。
張婆子立刻去給莫芸婉報信。
聽到沈清淵來了梁家卻不肯來看自己一眼,莫芸婉頓時紅了眼。
張婆子連忙勸她:“這幾年夫人不在大人身邊,大人對夫人有些疏遠也很正常,隻要夫人快些養好身子,多與大人親近親近,大人的心思自然會回到夫人身上,畢竟老奴看到夫人落淚都忍不住心疼呢。”
莫芸婉如何不懂這個道理。
她雖不是什麼傾城絕色,但勝在嬌弱柔媚,哭起來時楚楚可憐,這些年還沒有男人能抵擋得住她的眼淚。
可沈清淵看都不來看她,她這一身本事施展給誰看?
莫芸婉抿了抿唇,抓住張婆子的手說:“沈郎約莫是介意我失蹤這些年身子不清白,勞煩您派人去驛站通知沈郎一聲,明日我願接受驗身。”
“夫人何必讓自己遭這個罪,你性子剛烈,咱們夫人和府上的人都是相信你的,時日一長,大人定然也會相信夫人的。”
張婆子說著歎了口氣。
這未經人事的姑娘被驗身,那可是極為恥辱的事。
莫芸婉搖搖頭,眼睛紅得越發厲害,眼神卻十分堅定:“不,我一定要讓沈郎知道我是清白的!”
——
春喜一直被沈清淵拉出梁家,拽上了馬車。
她小聲開口:“大人是有什麼重要發現嗎,我在梁家也問到了不少線索,以前沒有發現,我好像還挺有查案天賦的。”
春喜有些驕傲,下一刻就聽到沈清淵問:“所以為了查案,你要把沈夫人的位置拱手讓人,還要跟一群臭男人擠下人房?”
最後一抹餘暉沉入大地,墨一樣的夜色鋪染開來,馬車裡更是昏暗無比,春喜看不清楚沈清淵臉上的表情,隻感覺他離自己很近,氣息難得冷沉,帶著些許的壓迫感。
春喜眼皮一跳,她原本覺得自己挺以大局為重的,但從沈清淵口中說出來,怎麼像是她有些不守婦道?
“大人,你誤會了……”
春喜試圖解釋,剛開了口就被沈清淵打斷:“誤會什麼了?你沒叫彆人少夫人?”
“……”
她叫了。
“如果我不來找你,你沒打算跟那些人擠一間房?”
“……”
她的確是這麼打算的。
沈清淵的語氣嚴肅又正義,春喜頓時底氣全無,隻能弱弱開口:“我沒有打算把沈夫人的位置拱手讓人,隻是莫芸婉的情緒太不穩定了,稍不留意就要尋死,萬一她真的死了,肯定有人揪著這件事大做文章,這不是對大人的聲譽不好嗎。”
“所以呢,我名聲受損,你就不打算要我了?”
“當然不是,”春喜立刻否認,“不管大人是名聲受損,還是被逐出侯府削官流放,我都會一直陪在大人身邊,不離不棄!”
“逐出侯府、削官流放?原來你在我身邊這麼沒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