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裡都是濃稠的潮意。
男人一步步逼近,他沒有換鞋,沾了雨水的鞋底,在地毯上留下一片片洇濕。
每一步都好像帶著極強的壓迫感。
薑星杳聽到他惱怒的話,怔了一下:“我不喜歡,自行處理,靳總何必這麼惱怒?
難道這戒指有什麼特彆的意義嗎?”
男人口中的婚戒二字,讓薑星杳聽得實在諷刺,她說話的時候也是夾槍帶棒。
把給薑燦燦的獎勵,稱作婚戒,也確實是有點可笑。
靳擎嶼說:“不喜歡隨便放一邊就是,靳家還不至於讓靳太太窮到拍賣婚戒。
但是你真的隻是不喜歡嗎?
薑星杳,你到底在鬨什麼?”
薑星杳聽著他的言外之意,嫌她拍賣戒指丟了他的臉。
薑星杳自己也有些驚訝,紀雲茵竟然把戒指拿到了拍賣會上。
但她還是輕笑一聲:“婚戒,靳總如果不說,誰知道那戒指是做什麼的?”
薑星杳的目的,從一開始就說得明明白白。
離婚協議一直被她擺在客廳的桌子上,就等著靳擎嶼回來。
此刻順手把麵前的紙張推過去。
她還沒有說話,是靳擎嶼先移開了眼:“這件事沒得談,你可以耍小性子,可以要彆的什麼東西,離婚不可能。”
薑星杳覺得很是莫名其妙。
又或者這件事拖了這麼久,她依舊不知道靳擎嶼在堅持什麼。
“要什麼都行嗎?”薑星杳問。
“隻要不離婚。”靳擎嶼說。
他站在沙發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薑星杳,黑沉沉的眼睛裡,像是藏著化不開的霧,讓人猜不透心中所想。
薑星杳抬眼,很認真地和他對視:“我要薑燦燦現在的那個位置呢?”
“不行。”幾乎沒有猶豫,回應薑星杳的就是一句拒絕。
這個結果,薑星杳早就料到了,可她還是覺得很諷刺:“靳總是不是忘了,那個位置是我過五關斬六將,自己得來的,就因為你的一句話,薑燦燦就…”
“薑星杳,你都已經是靳太太了還不夠?花錢享樂,養尊處優,何必與薑燦燦爭一個秘書的位置?”靳擎嶼說。
現在說讓她養尊處優,背地裡還不知道與薑燦燦怎麼評判她什麼也不懂。
哪怕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年多,想起來的時候,薑星杳還是覺得心頭一陣鈍痛。
外公去世,父親謀奪了曲家的家產,公司改姓薑,就連母親都不知道被她們關到了哪裡。
她放棄了自己夢想的音樂學院,半工半讀考了商學院。
畢業之後,更是一路過關斬將,得到了靳氏總裁秘書的職位。
她曾把靳擎嶼視作偶像,她一直都想跟在靳擎嶼身邊好好學習的,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想把外公的心血拿回來。
就在她滿懷希冀入職的當天,卻被人告知她被辭退了,總裁親自選了秘書,是他曾經的學妹。
是薑燦燦。
她所有的努力,拚儘全力地想向他靠近一點,都變得無比諷刺。
那時候他也是輕飄飄的一句:“薑小姐,我們馬上就要訂婚了,你隻管養尊處優就好。”
什麼結婚,什麼養尊處優,其實都不過是他與薑燦燦play的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