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星杳上樓的腳步停住了,她手扶著欄杆,居高臨下地看著林媽:“靳擎嶼真的對我很好嗎?”
林媽點了點頭:“我乾這行很多年了,來靳家之前也在彆人家做過,我就沒見過哪家的先生像靳先生這樣體貼的,什麼活都不舍得讓太太乾一點,這樣體貼難道還不算好嗎?太太您該知足的。”
薑星杳這會兒,連心裡都開始泛苦了。
原來,她與靳擎嶼的這段婚姻,在彆人眼裡是他一個人不夠知足。
看著林媽還想再勸下去的模樣,薑星杳說:“按照你這麼說,或許他對我很好,可他對彆人更好。
林媽,他不是單獨對我這個靳太太體貼,他是對所有人都體貼。”
目光望向沙發,薑星杳好像又看到了那天喝醉了的薑燦燦躺在那裡,她的丈夫彎腰給薑燦燦蓋毯子的模樣。
“您畢竟是靳太太,彆人和您自然是不一樣的,您又何必和彆人較勁?”林媽還是不理解,“先生從未動搖過您的地位,您…”
“他沒有提離婚,我就應該感恩戴德地做這個靳太太嗎?哪怕外麵的人住進家裡來了,也得小心迎合著?
林媽,這一年我何嘗不是這麼過來的,可現在我不想過這樣的日子了,我隻是想換個活法而已,這有錯嗎?”薑星杳自嘲道。
靳擎嶼的表麵功夫做得真的很好。
好多連家裡的保姆都覺得他就算出軌了,隻要不提離婚,她就得感恩戴德地伺候著。
如果不是動了離婚的念頭,薑星杳自己都沒有發覺,她原來一直生活在這樣畸形的一個環境裡。
這兒所有人都是圍著靳擎嶼轉的。
不管靳擎嶼做了什麼樣的決定,都是對的,都會有無數人擁護。
甚至包括曾經的她,也是擁護靳擎嶼的一員。
薑星杳從林媽身上收回了視線,她語調冰冷:“從現在起,我不想聽到任何一句責怪我的話,如果林媽做不到,就可以領工資走人了。
我現在還是靳太太,想要開除一個保姆還是很容易的。”
林媽低下了頭,嘴角微微牽動,明顯是對薑星杳有點不滿。
但薑星杳已經懶得在意她是什麼反應了。
她嫁到靳家來,所有人都覺得是她占儘了便宜。
靳擎嶼身邊的所有人都不喜歡她。
之前她會費儘心思地去討好,可現在不需要了。
她不在意靳擎嶼了,也不在意和靳擎嶼有關的人了。
薑星杳是被外麵的說話聲吵醒的。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她看了一眼時間,九點半,是靳擎嶼平常會回家的時間。
屋裡太安靜了。
安靜的薑星杳能清楚的聽到,外麵林媽的告狀聲。
吱呀一聲,臥室的門被推開,緊接著就是屋裡的燈被人打開,晃眼的燈光照得薑星杳抬手遮了遮眼睛。
靳擎嶼就站在門口,他身邊還跟著林媽。
和薑星杳的視線對上,林媽的神色有點古怪,瞧著像是心虛。
是薑星杳先移開了目光。
她也沒有理會靳擎嶼的意思,拉了拉身上的薄毯,直接遮住了大半張臉。
靳擎嶼眉心都皺成了川字,還是走到了薑星杳身邊,他道:“今天發生的事我都知道了,你要是不喜歡林媽,我把她調走就是,你沒必要因為這點事慪氣。”
薑星杳好像才發現,靳擎嶼很會避重就輕。
如果她直言自己不喜歡薑燦燦,靳擎嶼隻當不知道。
可她不喜歡林媽,他就如一個體貼的丈夫一般,給她出氣。
薑星杳覺得,很沒意思。
她不接這個話,直接問:“靳總打算關我到什麼時候?”
這回輪到靳擎嶼不說話了。
薑星杳說:“為了保護小情人,軟禁自己的太太,靳總也是天底下獨一份了。
既然這麼怕我找她的麻煩,把離婚協議簽了,一勞永逸,豈不是更好嗎?”
薑星杳黑黝黝的瞳孔,正盯著靳擎嶼的眼睛,視線帶著說不出來的倔強。
靳擎嶼嘴唇煽動,好像想說什麼,又被他壓了下去,片刻後,他道:“靳漫川生日要到了,這件事過去後,咱們再好好談談。”
靳擎嶼口中的靳漫川不是彆人,正是他那個不負責任的親爹。
薑星杳看著他冷硬的臉,好像知道了他死咬著不離婚的原因。
原來還需要她這個靳太太去應付靳家的人。
畢竟靳擎嶼這個總裁的位置,就是因為和薑家聯姻才坐穩的。
看來靳漫川生日之後,她與靳擎嶼離婚的事,就能敲定了,薑星杳心裡重重的鬆了口氣,她終於不再針鋒相對,隻是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