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街道上幾乎沒有行人,偶爾會有幾輛小車匆匆駛過,帶來片刻的熱鬨,但很快又恢複平靜。
少年正雙手插兜慢悠悠的走在空曠的道路上,衣服上的帽子被他拉了起來,遮住了大半張臉。
他走到了巷子口站定,漆黑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巷子口,隨後甩了甩手,身形一閃,少年的背影消失在了巷子裡。
如果說陳望住的地方是城中村的話,那麼這裡就是徹徹底底的貧民窟。
漆黑的,沒有一點光亮的巷子裡,混合著酒氣、煙味和垃圾的腐臭味,時不時的還能聽見遠處傳來醉漢們的爭執聲。
陸宴澤在其中閒庭信步。
溫嘉然卻對此有些緊張,他上次來的時候是白天,就已經讓他難以忍受了,沒想到夜晚這裡才露出它的真麵目。
他忍不住小聲吸氣:“你小心點。”
陸宴澤帶著笑安慰他:“沒關係,你不用怕,我可是在這裡長大的,這才多長時間沒回來,他們總不至於忘了我,這裡對我來說可都是老熟人。”
可不就是老熟人嗎?
一拳一拳打出來的“老熟人”。
溫嘉然隻當他是真的熟人,想想也是,畢竟在這兒生活了十幾年,街坊鄰居的,大概都認識,他慢慢的將提起來的心放了回去。
好在這一路上都沒碰到過什麼人,隻遇見一個在地上睡覺的醉漢,若不是他翻了個身,恐怕陸宴澤他們就要一腳踩到他的頭上了。
有驚無險的到了那對夫妻的家,院子裡黑漆漆的,不知道人是睡覺了,還是家裡沒人。
陸宴澤嗤笑一聲:“這個時間點,他們不會在家的,要麼在外麵鬼混,要麼就是在賭錢喝酒。”
他一邊說著,一邊抬手,直接推開了院門,這房子竟然連門都沒有鎖。
院子裡堆滿了垃圾和雜物,看上去有段時間沒有人打理過了,他們沒有理會這些東西,徑直穿過院子進了屋內。
一股酸臭味撲鼻而來,陸宴澤麵不改色的打開燈,隻見客廳的桌子上放了四五個紙碗,裡麵的剩飯已經發臭腐爛,他輕車熟路的將那些東西裝在一個袋子裡,順手扔進了院子。
溫嘉然猶豫半天還是說道:“看樣子他們很久沒回來了。”
“嗯。”
陸宴澤輕聲回了一句:“估計是從陸宴安給他們錢後就沒回來過。”
“估計是。”溫嘉然透過陸宴澤的視線望著桌麵,有些嫌惡的說:“你快彆看桌子了,怪惡心的。”
陸宴澤聽話的移開了視線,他直接朝著臥室的方向走去。
眼見著他將手機上的手電筒打開,然後就往地上一趴,溫嘉然忍不住問他:“你知道東西在哪?”
“大概知道。”
陸宴澤趴在地上,修長的手指朝著床底奮力的一撈,一個手電筒被他抓在了手裡,他剛要退出來,就聽見溫嘉然衝著他喊道:“那裡麵好像還有東西。”
他下意識的看去,就見床底的側麵,一堆破爛鞋子的後麵,似乎有著什麼東西,看上去像是一個箱子。
他想了想將手電筒從身側丟到床外,隨後勾著那個箱子緩緩從床底爬了出來。
他們的身上滿是灰塵,兩人也沒計較那麼多,順勢坐在地上,打量著手裡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