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然然哦。”
是誰?
誰在說話?
溫嘉然死死的皺著眉,腦中被各種各樣仿佛從四麵八方湧進來的嘈雜聲給淹沒。
他想要睜開眼睛,可眼皮像是被膠水黏上了一般,不管他怎麼努力都沒辦法睜開。
“小朋友,告訴叔叔,你還看見了什麼?”
溫柔的聲音還在追問。
“我......我看見了......”
腦海中屬於孩童稚嫩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一個黑衣服的哥哥......”
溫嘉然想要抓住那個聲音,抓住那段記憶,但突如其來的眩暈,讓他自顧不暇,他的意識漸漸模糊,徹底滑入那無儘的黑暗中。
另一邊。
陸宴澤站在原地,他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眼神迷茫的看著四周,在他的視角裡,隻見原本精致的甜品店,在以肉眼可見的方式迅速發生著變化。
周圍的一切都開始扭曲變形,精致的米色牆壁開始變得臟汙油膩,空氣中屬於甜品甜膩的香甜味逐漸變得充滿油煙。
嘈雜聲、議論聲吵得陸宴澤頭疼。
他慢吞吞的眨了眨眼睛,眼前哪裡還是什麼甜品店,而是一間看上去有些破敗的餐館。
此時已經不是飯點,按理說店內的人不算很多,但陸宴澤卻發現他的身邊圍了不少人,他們衝著他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而在他眼前,是一個穿著圍裙,手裡拿著一個鍋鏟的中年男人。
“那啥......”
男人似乎有些害怕,離陸宴澤距離不算很近,他謹慎的說:“你沒事吧?”
陸宴澤眨了眨眼睛,視線逐漸恢複清明,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少年溫熱的觸感似乎還在,而現在卻什麼都沒有了。
他的心跳逐漸恢複平穩,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和失落感湧上心頭,果然......
又是假的。
不,現在已經不止是假的那麼簡單了。
他的病似乎越來越嚴重了,這些幻覺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真實。
讓他幾乎快要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虛假。
陸宴澤覺得他可能是要瘋了。
他深吸一口氣,抬起頭對著老板輕聲道:“抱歉,我沒事。”
老板沒有說話,倒是人群中有個大媽突然出聲道:“小夥子,你剛才那一出,怪嚇人的,要不還是去醫院看看吧,這要是出個什麼事......”
就在剛剛,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見麵前這個黑發少年莫名其妙的走進來,做出了一係列自言自語匪夷所思的事情,要不是他並沒有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可能已經有人為此報警了。
大媽越說越多,但突兀的,她對上了陸宴澤漆黑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大媽突然閉上了嘴。
陸宴澤移開視線,抿了抿唇:“好。”
他提著東西從那家餐館中走了出來,身體連帶著心靈上的疲憊感,讓他有些走不動道,所以他找了個路邊的座位坐了下來,將頭深深的埋進了雙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發出了一聲啜泣。
回到家的時候已是半夜,陸宴澤意外的發現陸父陸母竟然還沒有睡覺,他們坐在客廳裡不知道在等待著什麼,見他回來,老兩口連忙站了起來。
陸父有些局促的說:“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