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陸宴澤的房門被敲響,早就被陸宴修收買的大哥,此時穿的格外正式,他笑眯眯的看著陸宴澤道:“老二讓我來喊你。”
陸宴澤挑了挑眉,他什麼也沒說,默默的跟在大哥的身後下了樓。
外麵的院子此時被布置的格外好看,到處都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鮮花,其中最矚目的當屬院子中間一個被鮮花堆滿的桌子,在那張桌子的最中央,擺放著一個蛋糕。
那個蛋糕看上去並不像是陸家這樣的人家會買的東西。
它很小,很簡單,上麵隻是三三兩兩的放了幾顆水果,其他的毫無特點。
可它就是被陸宴修珍而重之的擺放在了鮮花的最中間。
陸宴澤輕飄飄的看了一眼,很快移開了視線。
他的目光落在了長桌的儘頭,穿著西裝的陸宴修看上去格外緊張,他不停地在吸氣呼氣,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而在他身邊,陸父陸母正圍著他,笑容滿麵的不知道在叮囑什麼。
陸宴澤:“......”
他心中的怪異感藏也藏不住了。
好奇怪。
怎麼這麼奇怪。
尤其是......
他扭頭看了一眼同樣穿著正式,站在自己身邊,笑眯眯的大哥。
陸宴澤詭異的沉默了下來。
直到他聽見溫嘉然顫巍巍的聲音:“陸宴澤......你覺不覺得......”
溫嘉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他猶豫了半天不說話了。
陸宴澤:“......”
他好像突然懂了什麼,臉一下子就黑了,轉身就想走,但被大哥一下子給拽住了,他回頭咬牙道:“乾什麼,你......”
他的聲音猛地頓住了,因為他看見陸宴修走了過來。
他罕見的驚恐的後退了兩步,下一秒,兩個木雕捧在手心裡的木雕被陸宴修舉在了他的眼前。
那兩個木雕,雕刻的是同一個東西。
嬰兒。
唯一不同的是,左邊的木雕是兩個抱在一起的嬰兒,而右邊,是孤零零的一個。
陸宴修臉上的表情很奇怪,他輕聲道:“這是我親手做的,之前我想過很多種送你的禮物,可我覺得那些可以用錢買到的東西,你現在並不缺。”
他頓了頓補充道:“我學了好久才做出來的,可能不是很好看。”
陸宴修神情認真的指著手心裡的木雕介紹著:“左邊這個是我們兩個,這應該是我們最開始的樣子,而右邊......是你。”
他並沒有搞什麼無聊的二選一的遊戲,而是一股腦的將這兩個小玩意兒都塞到了陸宴澤的手裡。
“你擺與不擺,或者是兩個都擺,都隨便你,現在它們是你的了。”
陸宴澤依舊沒說話,陸宴修也不惱,他鄭重道:“對不起。”
這次陸宴澤終於有了反應,他抬頭看過去,這才發現陸宴修的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我之前......對你說了很過分的話,做了很過分的事,真的很對不起。”
陸宴澤剛想說話,卻被陸宴修給打斷了:“你不需要說話,你原不原諒我是你的事情,不需要告訴我,但是......我還是要向你道歉。”
是從什麼時候有的這個念頭的呢?
陸宴修有些茫然的想。
他其實也不知道。
或許是從知道這個弟弟生病的那天起。
或許是知道了那個親子鑒定的那天起。
又或許是......
看見了那張照片的那天起。
那一刻,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的排斥和偏見,是多麼的愚蠢和殘忍。
他開始後悔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做過的那些事。
可那些傷害在這一刻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他要跟陸宴澤道歉。
陸宴修突然意識到了這點。
於是有了今天。
溫嘉然從始至終都在默默的聽著,這是陸宴澤與他血親之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