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曆代皇帝有各自的風格。除了建立與王朝、天地的聯係,最關鍵的就是展示出未來的治理方式以及自身的能力。
即使在成為皇帝前他們已有政績,他們未來更有無數機會證明自己,但登基這一刻仍舊至關重要。
而莫問不同。
他不是因為皇帝的身份擁有權力,他是因為自己的力量獲得權力。
他自己不需要準備,不需要畏懼搗亂,不需要去宣告、承諾,或以什麼特殊的排場凸顯威儀。
他僅需現身,行走,登上至高之位,而後讓王朝記住,誰是它的統治者。
所以,他向上行走。
不是在山間縱躍,不是在石階上步行,而是踩著由力量凝結的階梯,踏過天際。
一步又一步。
天空莫名地暗了下來,連太陽的光芒都不再刺眼,人們視線中的一切仿佛都因一人而褪色,唯有正在前進的他仍舊清晰。
不論是在山腳,或是山腰,不論是武夫,亦或修士,不論是人,是妖,亦或其他生靈,他們都能感到那屹立於食物鏈最頂端的掠食者,絕對力量的擁有者。
他存在,於是生物的本能便讓他們恐懼。
心臟瘋狂地蹦跳,筋肉仿佛進入了臨戰狀態一般繃緊,卻完全無法握住武器。僵硬的雙腿無法邁開,不論是逃跑是跪伏,都不是由原本擁有身體的他們來決定。
狂風在山間呼嘯,山石仿佛遭遇鑿擊般發出巨響,淒厲得像是被屠滅的大軍。沒有金戈鐵馬,唯有以一人之力造就的暴行。
隆隆之聲不絕,明明晴空萬裡,卻仿佛會因一人的憤怒降下雷霆。
強大到令人絕望,這是新皇帶給所有人的第一感覺。
不論是世家權貴,還是妖族刺客,不論是與王朝有著深仇大恨,還是渴望在這大典上謀取利益……一切的身份與理由都仿佛失去意義,沒人再敢奢想按計劃行事。
即使是最愚蠢的人,也會屈從於生存的本能。
新皇,莫問,帝號“神武”。
他用最簡單的方式證明了這個帝號的含義。
他的雙手便是他的權力,用力量書寫命令,他所行之地便是他的國土,每一步都是征服。
龍現於天,然而那些原本屈服於龍、伴其行進的雲雨,如今卻因新皇的神威而不複存在。
祂在晴空中盤旋,低吟,用那個古老年代的語言,向新皇獻上自己的慶賀,而後竟垂下那自由的身軀,落於地麵,仿若臣服。
那是神獸啊!哪怕隻有一位,也足以撐起一個王朝的興盛,哪怕王朝末年的震蕩,也無法傷到祂們分毫,然而新皇卻更在神獸之上。
凰鈴兒望著那道身影,十指陷入掌心也渾然未覺,但她很清楚一件事:妖族,敗了。
刺殺那種事情,不需要嘗試便知道絕無可能。
或許仍舊有妖族敢用生命搗亂,它們仍舊能給辰耀王朝造成傷害,但妖族已不可能在與這一人的戰爭中取得勝利,她用妖族謀奪王朝的計劃尚未開始就已失敗。
隻要莫問一日不願退位,百鳥王朝就不可能複辟。
白鷺、紫鸞、朱鶴震驚地望著莫問,她們沒有想到新皇就在她們身邊,更沒有想到他竟有這般威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