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所長揮一揮手:“你過來,跟我走。”
秦楓被帶到一個中年男人麵前,他估計不是縣長,就是書記。
那人一上來就問話,秦楓鋪開自己施工時繪製的堤壩設計圖,抬手就圈出幾個地點,又列了一堆公式。
“這是經過計算,理論上水流衝擊力最大的地方,我認為需要特彆關注。”
中年男人點頭:“很好,馬上照他說的做。”
事不宜遲,秦楓也跟著上了堤壩。
連日的暴雨和冰山融雪,讓大江的水位急速上升,哪怕堤壩已經加固加高,看起來依然讓人覺得心驚膽戰。
縣武裝部的民兵已經在堤壩上奮戰,他們手持槍支,朝水麵上大塊的浮冰射擊,還有用手榴彈的。
大塊浮冰的殺傷力很大,尤其是堤壩的建設時間過於久遠,材料和建造技術都不好,若是被浮冰猛烈撞擊,可能直接把堤壩砸塌。
家裡有獵槍的村民也來幫忙。
不管是兵還是民,大家所求的,不過是保衛自己的家園。
秦楓找村民要了一把獵槍,也加入了“戰鬥”。
幾乎半個縣城的人都被動員起來,男人扛沙包上堤壩,女人縫麻袋燒水給前線的同誌做後勤支援。
“大家堅持住,雨小了,我們馬上勝利!”
當雨停下,天空放晴,一抹陽光穿透雲層灑在大地時,地麵的人們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雨停了,浮冰也幾乎沒了,慶溪縣守住了,我們勝利了!”
“我們勝利了!”
隨後就是窸窸窣窣的哭聲。
慶溪縣挺過這場可怕的春汛了。
秦楓手裡端著獵槍,眼神有點呆滯。
旁邊一人拍了他一下:“小子,你準頭不錯,練過?”
秦楓扭過頭,看到對方身上穿著武裝部的製服。
他搖了搖頭:“沒練過,但從小準頭就好,以前學校打籃球賽,我是班裡得分主力。”
“你們學校還能打籃球啊,真好。”那人隨口一句:“完事了,不用再舉著槍。”
秦楓尷尬地笑了笑:“手麻了,放不下來。”
旁邊的人哈哈大笑,幫他把槍取下來,又給他按摩。
從堤壩上下來,秦楓把獵槍還給老鄉,然後走進臨時搭建的帳篷裡。
李豐收和方文東剛剛進來,兩人累得夠嗆,靠在一起大喘氣。
秦楓走過去,坐在他們身邊。
韓光耀緊隨其後走進來,也坐下來。
四人跟個泥猴子一樣,身上沒一處乾淨的。
春汛結束後,所有人放假兩天,秦楓沒回家,在設計院的雜物房裡睡了兩天。
重新上班的第一天,所有人聚集到縣政大樓的院子裡。
秦楓看到那天的中年男人站在人群最前麵,是縣長。
他手裡拿了個大喇叭:“首先,祝賀我們慶溪縣渡過一次難關,這是包括你們在內,所有百姓的功勞。”
大家不約而同鼓掌。
“但是,在欣喜之餘,我悲痛地宣布,我們縣政府,有兩位同誌,在此次抗洪救災中,犧牲在最前線,永遠地離開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