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甄雁雲緊緊拽著衣服,撕心裂肺痛哭。
關淑梅轉身走向門口,關門前突然想起正事。
“等這部戲殺青,你跟我去滬市出差,收拾好自己,彆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若是影響了公司的合作,我不會放過你的。”
她帶著壯漢離開,留下哭得幾乎暈厥過去的甄雁雲。
甄雁雲哭著爬到陽台,看著關淑梅上車,車子離開視線那一刻,她的哭聲頓時止住。
她麵無表情地站起來,慢條斯理整理好衣服,走進房裡點了一根煙,坐在窗邊吞雲吐霧。
煙燃儘時,她突然笑了起來。
“蠢貨,一個連命都不想要的人,難道還會怕幾張不雅照嗎?”
……
滬市的教學工作結束後,秦楓沒急著去下一個地方,他還有個人需要拜訪。
天色初倆,秦楓提著禮走進滬市大學的校園裡。
每到一個新地點,他習慣性地觀察周圍的建築。
紅磚牆、斜坡屋頂的教學樓寫滿了歲月的痕跡,告示牌前和華京大學的差不多,幾乎每時每刻都聚滿了人。
校園廣播正在播放《在希望的田野上》,伴隨著自行車的的鈴鐺聲,還有同學們的說話聲和歡笑聲,組成了清晨大學校園裡最常見的畫麵。
秦楓來到教師辦公樓,敲響其中一個辦公室的門。
“進來。”
秦楓打開門。
辦公室裡氣氛凝重,幾個學生坐在會議桌前抓腮撓耳,被麵前的試卷困擾。
辦公桌前,餘教授皺著眉,頭也不抬。
秦楓走進去,隨手放下禮物,站在餘教授麵前。
餘教授還是沒看他一眼。
秦楓清清嗓子,學著老康說話的語氣。
“老餘,你天天擺一張死人臉,眉毛能夾死蒼蠅,小孩子見了要被你嚇哭嘍。”
餘教授一愣,猛地抬起頭來。
“好小子!”他把手裡的筆扔秦楓身上:“怎麼來滬市了?”
“出差呢。”
餘教授指著旁邊的椅子:“站著乾什麼,自己找位置坐。”
秦楓於是搬了張椅子,在同學們震驚的注視下,坐在餘教授對麵。
“餘教授,這麼多年,您怎麼還這麼愛黑臉呢?”
“我這不叫黑臉。”餘教授狡辯道:“這叫嚴肅。”
會議桌上的學生你看我我看你,都從其他人的眼睛裡看到見鬼的眼神。
這個年輕人是什麼來頭,說話這麼不客氣,餘教授居然忍他了。
不是應該劈頭蓋臉就罵嗎?和平時罵我們一樣。
餘教授,當年慶溪挖掘機廠的老人之一,平反後在滬市大學擔任數學係的教授兼係主任。
除了老康,他是脾氣最差的老頭。
但他和老康脾氣差的表現形式不同,老康是一張嘴劈裡啪啦罵人,老餘也罵人,不過更多的,是他的死亡注視。
平心而論,還是老餘更嚇人。
不過秦楓不怕他。
大家是有革命友誼的,秦楓覺得他們這群老頭,除了是長輩,還是朋友。
秉著這個念頭,秦楓說了一句讓自己後悔不已的話。
“餘教授,有什麼事煩著您了,儘管說出來,我掂量著看能不能幫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