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震怒:“你乾了什麼!你知不知道觀星閣有多重要?”
幼崽無知的理所當然:“不知道哇。”
國師氣結,憤怒拂袖。
荼茶遠眺燒紅的天空,小臉都被映上了層薄粉。
國師就聽她笑著說:“姑母真寵我,新裙子大大的買,火大大的燒。”
說著,她就打量九重台。
荼茶:“和觀星閣一樣高的就隻有九重台了,下次換著燒這棟。”
國師麵色鐵青,不斷深呼吸才壓下怒意。
他冷冰冰的說:“你可以離開了,恕不遠送。”
荼茶拍拍小裙子:“不送就不送,我還不稀罕呢……”
她沒兩步,一腳踩到裙擺,整隻一個趔趄,啪嘰摔向國師,撞到他身上。
那隻緊握的左手,正正支到國師麵前。
幼崽的拳頭很小,指縫間獨屬龍玉的流光不時閃過。
國師掙紮了一秒,手就伸向了荼茶的左手。
能被碰觸、被把玩的龍玉!
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如果,他能弄清楚緣由……
然,國師還沒碰到手,荼茶蹦起來就往外跑。
“救命啊,”她邊嚎邊往門口跑,“國師要殺崽啦!國師打崽啦!”
她嚎的嗷嗚嗷嗚,跟踩著尾巴的狗叫似的。
國師臉皮抽搐,條件反射伸手就去抓:“閉嘴!”
荼茶在門檻停住,神色奇怪的看著他。
國師兩步衝上前:“你不要喊……”
他話還沒說完,荼茶見他靠近,猛地摸出袖袋裡的匕首丟地上。
接著,她撲爬打滾的爬上門檻:“國師殺崽啦!”
國師都懵了。
“小殿下!”門外的原崇一個箭步,遙遙伸手來接荼茶。
荼茶眼神閃爍:“統統,暫停拖延症。”
【拖延症暫停,剩餘時長19:40:32……】
下一刻,昏一昏bUff起作用。
荼茶眼前一黑,整隻就往門檻外栽倒。
“小殿下!”原崇及時接住她,“小殿下醒醒?”
無論他怎麼喊,荼茶都毫無反應。
那張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慘白慘白的,小手更是冰涼。
國師怔在原地,怎麼就到這地步了?
原崇緊緊抱著幼崽,餘光看到地上的匕首。
這老貨心念急轉,再抬頭時滿眼憤怒,且眼含痛惜的熱淚。
他麵皮抽動,表情猙獰深刻:“好得很!國師對我家殿下的所作所為,老奴全都看到了。”
國師深深看荼茶一眼,繃著臉背負雙手:“我還不屑為難個孩子。”
原崇不吃這套:“國師還是到陛下麵前去解釋,您的解釋老奴可不敢聽。”
話罷,他抱起荼茶轉身就走。
那走路跛腳的背影,微微垂暮的駝背,深沉的憤怒,隱忍的不忿,實在令人共情。
周圍清掃的下人,以及正值下卯的欽天監官員,再看國師的眼神唰的就不對了。
國師:“……”
好深一坑,坑的他滿頭包!
好毒一崽,毒的他氣抖冷!
國師慢慢走上五樓閣頂。
他站在窗前,看著豔豔烈火洶湧的燒著觀星閣。
那火越燒越大,映亮京城的夜空,叫所有人都看到了。
國師唇抿成直線,神色冰冷。
良久,他走到桌前,揮筆寫下四個字“鵲鳥落巢”。
這張小字條,很快就被送了出去。
隨後,國師靜坐九重台,等著皇帝的傳召。
原崇走出去很遠,確定周圍沒旁人。
他小心掂了掂:“小殿下?殿下該醒了。”
荼茶仍舊沒反應。
原崇皺眉,加快了回冷宮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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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台發生事,很快傳遍了皇宮。
當時的情形,不僅清掃的仆從、值守的護衛、還有下卯的大小官員,全都看見國師確實追著隻小幼崽。
原崇說的那番話,眾人更是聽得清清楚楚。
以至於,長公主一把火燒了觀星閣一事,竟絲毫沒人議論。
反正,長公主發瘋不是一天兩天了,燒棟樓宇而已,不稀奇。
皇帝聽說這事時,正在和朝臣商議今年的河道治理問題。
福安不動聲色上眼藥:“國師那麼大個人了,讓讓五歲幼崽怎麼了?”
皇帝皺眉:“禦醫院的院正擅孩童疾病,讓他去看看。”
一刻鐘後,福安驚慌失措:“陛下不好了,院正說茶小主病危。”
幾位朝臣還在想“茶小主”是誰,皇帝已經幾步出了殿。
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