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茶被逮住了!
小幼崽跑得再快,最後也敗在殿前門檻邊。
她恨恨皺眉,該死的門檻,為什麼要長那麼高!
他日她大權在握,定要鏟了它!
皇帝把人拎回來,往大腿上一放,手握戒尺:“狗是狗人是人,誰準你抱上床的?”
荼茶臉朝下,癱成崽崽薄餅。
她嘀嘀咕咕:“我在冷宮就和大黃一起睡……”
皇帝麵色鐵青:“這是紫宸殿!那是朕的龍床!”
從古至今,上龍床的狗那怕是第一隻了。
小幼崽不吭聲了,因為趴在皇帝大腿上,小臉有點充血,泛著憋氣的薄紅。
皇帝戒尺下壓:“知不知道錯了?”
荼茶還是不吭聲,就那麼癱著也沒動靜。
皇帝戒尺落不下去了:“你若認錯往後不抱亂七八糟的東西上龍床,朕這次不罰你。”
火山爆發的怒火退卻後,除了心臟還跳得快,血壓還很高,皇帝已經不那麼氣了。
然而幼崽不僅還是不說話,張嘴就還嗷的吐了!
她一個時辰前吃的小點心,這會全吐了。
皇帝僵住。
福安衝上來,趕緊將幼崽放下地,不停拍著她後背順氣。
宮女們端水的、拿帕子的、斟茶的,一時間紫宸殿慌成一團。
小幼崽吐到噎著了,漱了好幾口清水氣才順。
荼茶大口喘氣,吐的難受,生理性的眼淚水控製不住的溢出來。
她抽抽的,看著那攤半消化的點心,浪費的更心疼了。
係統婆媽碎碎念:“寶寶,下次少吃點,你看你都撐吐了。”
荼茶擦了擦嘴,摸著癟了的小肚子,表情沉重的像在葬禮現場。
小幼崽這模樣,落入皇帝眼裡,就是委屈得厲害。
眼睛紅紅的,濃密的睫羽濕了,委屈到想哭,但又在強忍著,一泡泡的眼淚水掉不下來,就更令人心疼了。
她還抽抽的停不下來,想捂嘴不哭了,可年紀太小,難過和沉默都寫在臉上。
倏地,皇帝最後的火氣也沒了。
小幼崽還那麼小,從前又是在冷宮,單是活著就很努力了,哪裡還會有人教她規矩?
想來,那五年裡唯一的玩伴,也就是那隻狗了。
他眼裡大黃是上不得台麵的畜牲,可在小幼崽心裡,那多半是親密的小夥伴。
皇帝鳳眸幽深複雜,對過去的五年,他之前不甚有感覺。
可此刻,五年的時間像是變成了一把鈍刀,一下一下刮著心窩軟肉。
晦澀、鈍疼,細密又綿長。
福安見皇帝神色很不好,小聲勸道:“陛下,小主聰慧得很,好好說她都懂的。”
“而且,在尋常百姓家,幼崽都愛跟貓狗玩耍,抱上床那也是常有的。”
皇帝放下戒尺,一股無可奈何挾裹著妥協,讓他讓步了。
他緩緩開口:“你若實在喜歡那狗,朕可讓人給它做個狗窩,放在紫宸殿,不可再上龍床。”
“你想和它玩耍也可,但必須讓宮人給它洗澡祛蟲,抱了狗要洗手。”
荼茶站在不遠不近的距離,歪頭看他。
私心裡,她驚訝問係統:“統!他這是怎麼了?看著體溫正常、呼吸正常、臉色正常,怎麼就精神失常了?”
氣這麼凶?
係統一聲不吭,隻一味拖出皇帝的情緒圖譜。
原本直線的情緒,在龍床看到大黃的點上,咻的跌到穀底。
接著,那線條劇烈波動,起伏大的跟海嘯似的。
隨後荼茶就吐了,情緒線唰的又平穩回升。
現在的情緒線,時不時小跳一下,總體波動不大,但一直都有波動。
這張情緒圖譜,和從前平穩如死人心電圖的那種,區彆非常大了。
荼茶訝然:“哇,我這麼牛逼?”
小幼崽嘎嘎樂:“我要做個對皇帝有副作用的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