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累歎氣:“皇叔剛也看到了,皇姐的話小九還能聽一些,朕的話她是半個字都不聽的,勞煩皇叔費心些。”
頓了頓,他又說:“八皇女德行已有問題,朕想皇叔仔細考量,看她還能不能掰回正路。”
歸一明白了,兩位皇女間八皇女的問題更嚴重。
他將金葉子揣懷裡捂死:“行,兩個月後給你結果。”
皇帝鬆了口氣。
在歸一走出殿門時,皇帝還是道了句:“皇叔,朕很高興你還活著,也很高興你回來了。”
歸一回頭,半身都籠在暗影裡的皇帝,嘴上說著“高興”,臉上半點看不出情緒。
他沒有高興的情緒波動,但又說的是真話、發自真心的。
割裂而矛盾。
歸一點了點頭,大袖拂過優美的弧度。
他走入橙紅色的夕陽裡,恣情瀟灑的聲音從風裡傳來。
“我欲成仙去,奈何戀人間……”
皇帝聽著詩句,薄唇慢慢抿成了直線。
看似灑脫的皇叔,也不過是在……掙紮……
嗬,這皇族的命運……
皇帝垂下眼瞼,狹長的鳳眸尾閃過極重的戾氣。
真叫人憎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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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安寢的時辰。
小幼崽探頭左偏殿,沒看到皇帝。
她偷摸進來,飛快拿了自己的寢衣和小枕頭,還有大黃的狗窩,牽著大黃就要溜。
想了想,她連皇帝的龍枕一起打包拖走。
福安就見一小團蠕動的不明生物進了右偏殿,他親眼見小幼崽把床鋪好,還把大黃安置好。
接著,啪的一聲關死右偏殿的門。
福安懵:“???”
不一會,皇帝安寢的左偏殿傳來質問:“來人,朕的枕頭呢?”
福安:“……”
當天晚上,小幼崽不跟皇帝睡了,還關死殿門,以防皇帝撬門。
不僅如此,她還把皇帝的枕頭偷了。
又筍又歹毒!
半夜時分。
沒有睡慣了的龍枕,皇帝罕見的失眠了。
伸手往邊上一摸,沒薅到軟乎乎的小幼崽。
偌大的龍床,皇帝竟覺冷清得慌。
這漫漫長夜,也難捱得緊。
皇帝偏頭,角落裡大黃和狗窩都不在。
這睡了十多年的寢宮,此刻陌生的讓皇帝心寒。
他爬起來,準備去右偏殿將小幼崽抱回來。
白日裡,他都沒罰她,也沒對她說重話,怎知小崽兒氣性這般大,反過來跟他鬨上了。
同時,這體驗又叫皇帝覺得新鮮。
普天之下,怕也隻有荼茶敢對他使臉色耍小性子了。
福安在外頭候著。
皇帝出來忽的問:“你認識小九這麼長時日,她跟你耍脾氣了嗎?”
福安愣了下:“當然沒有,小殿下很乖……”
哪知,皇帝口吻莫名的說:“她現在跟朕使性子耍脾氣。”
他重重歎氣,一臉拿她沒辦法的表情:“哎,你說她怎麼就隻對朕一人這樣?她怎麼不對你們耍脾氣?”
福安麵無表情了。
炫耀就炫耀,怎麼還搞起拉踩了?
皇帝又說:“小小的一隻,也不知像了誰,臉長的好還聰慧,性格也不曉得像誰?跟朕鬨彆扭,還曉得挾持朕的龍枕。”
“福安,你說小九到底像誰?”
福安捏拂塵的手用力到冒青筋。
他哼哼:“是啊,也不知道為什麼,小殿下離殿出走連狗都帶了,就不帶某些人呢?”
皇帝斜他,不講武德:“扣你這個月的俸銀。”
福安一秒諂笑:“小殿下當然最像陛下啦!全京城都知道的事!”
皇帝冷哼,推了下右偏殿的門,然而卻沒推開。
福安樂死了:“陛下,奴見小殿下關死了門,誰都進不去。”
皇帝臉黑了:“暗九,出來。”
暗衛暗九唰的從簷下倒掛出現。
不等皇帝開口,他率先說:“陛下,小殿下交代了,要屬下今晚上都掛簷下,她要蝙蝠俠看門睡覺,恕屬下不能下來。”
皇帝:“……”
蝙蝠俠是什麼玩意兒?
皇帝拂袖,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無功而返。
第二日早朝。
所有朝臣看到,俊美無儔的陛下,臉上不僅又多了黑眼圈,憔悴的渾身冒陰氣。
那脖子怎麼還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