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旭日初升,金色的陽光灑滿大地,晨間還帶幾分涼爽。
福安抄著手,站在宮門口,半眯著眼睛像是在等人。
不多時,噠噠馬蹄聲由遠及近。
聲音更近了,宮門口的人探頭一看。
黝黑的高頭戰馬,馬背上是個身形魁梧的中年男人。
一身藍綢繡雲紋暗金蟒袍,有眼色的一眼就認出來,這是禦賜的文武袍。
滿朝文武能穿上這件文武袍的,不超過三個人。
那文武袍左臂是武將的甲胄樣式,右臂是藍綢雲紋的琵琶袖,袍擺上用暗金色紋繡著威武的蟒紋。
映襯著馬背上的那張臉,濃眉大眼,左眼還帶勳章痕跡的疤痕,打理乾淨的下頜,以及梳的齊整的發冠。
就,帥的能直接當新郎官!
宮門口的眾人睜大了眼睛,竟一時沒認出這人來。
福安打量片刻,笑著上前道:“上將軍今個真威武帥氣,老奴差點沒認出來呢。”
白博雅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還有點彆扭不習慣。
福安:“今個早朝前,陛下說了若是將軍進宮,就先讓奴領去紫宸殿候著。”
為此,他都沒和陛下一起去早朝。
白博雅繃著臉,冷酷的點點頭。
他下馬牽著韁繩,跟著往裡走。
兩人路過昨日撞壞的宮牆,白博雅多看了眼仍舊壞著的宮牆。
福安笑眯眯:“陛下說了,將軍得空再修就是。”
然而,白博雅卻問:“聽說永安公主上下學要走這邊過?”
福安眼皮一掀,有意交好對方,便多說了一些荼茶的日常和喜好。
直到福安無意說:“雖然九殿下沒有龍玉,無法和陛下龍玉共鳴,但九殿下是唯一敕了封號的公主。”
“陛下將小公主接到紫宸殿,同吃同住寵愛非常。”
白博雅腳步一頓:“龍玉共鳴?陛下已經和人共鳴過了?”
他倒是忘了伴生龍玉還有共鳴這茬。
福安點了點頭:“今年年初和元宵宮宴的時候,陛下就和八皇女龍玉共鳴了。”
白博雅眯眼:“你說和誰?”
福安歎氣:“年初,陛下龍玉就共鳴過一次,方位是在冷宮,當時八皇女在那。”
“後來,元宵宮宴陛下龍玉再次共鳴,方位是在後宮。”
“老奴那會就在陛下身邊,當時八皇女提前離席回了長春宮,九殿下也在禦花園。”
說到這裡,福安瞄了白博雅一眼。
皇帝和歸一大儒那些推測,沒恩準他可不敢透露半個字。
是以,福安隻撿大家知道的說:“那晚上,長春宮殿門緊閉,當時的德貴妃還請了禦醫。”
“從那以後,宮裡就都在說,是因為共鳴,八皇女才找禦醫檢查。”
白博雅渾身冷意:“陛下有何說法?”
福安輕咳,立時意味深長:“陛下沒多說,陛下也不在意,對八皇女一如既往的冷淡。”
他隻能暗示到這裡了。
白博雅笑了,隻是笑意不達眼底:“陛下沒發話,那就有謠傳的可能了。”
謠不謠傳的,福安不敢接。
白博雅站在宮道投落的陰影裡,捏了捏袖子裡的信箋,忽的就不想這麼便宜皇帝了。
上將軍從不打沒把握的仗。
隻要開打,他就要完勝。
皇帝對共鳴沒多說,多半也認為,龍玉共鳴的人是八皇女。
阿雪的孩子,沒有伴生龍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