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嘴角輕勾,將小紙條燒了。
他側身,把熟睡中的小幼崽撈起來。
皇帝:“小九,先起來換祭祀服,等會上玉輅再睡。”
荼茶眼睛都睜不開,實在太早了,她起床氣大得很,哼哼唧唧捂著耳朵不想聽。
皇帝把崽交給一眾宮女,他則趕緊換祭祀用的袞冕。
兩刻鐘後。
身穿十二章紋袞衣的皇帝,一手扶著冕旒,一手抱著小幼崽,大步踏出齋宮。
荼茶還在睡,但她身上已經換上了玄色的小祭服,袍擺花紋比皇帝的少,深衣的樣式。
她鮮少穿這樣莊重的衣服,襯的臉上稚氣也淡了兩分。
“兒臣見過父皇,父皇萬福金安。”
齋宮門口,八皇女昭羲早等著了。
她身上衣服和荼茶的同樣,連發髻都差不多。
皇帝鳳眸微深:“平身。”
他上下打量:“今日祭祀,皇陵那邊不如宮裡,莫要亂走迷了路。”
八皇女微笑:“兒臣謹記,不會四處亂走的。”
從頭至尾,她都沒看皇帝懷裡的荼茶一眼。
便是皇帝抱著荼茶,這份獨一無二的偏愛,她竟也沒惱怒。
皇帝上了玉輅,將小幼崽放到寬大的軟墊裡,好叫她能多睡一會。
福安在底下輕聲說:“陛下,羲殿下和從前變化好大,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若是從前,見皇帝如此偏愛荼茶,昭羲哪裡忍得住不發作。
可剛才,她的表現太冷靜了。
玉輅起了。
皇帝透過垂落的薄紗,看到了不遠處的八皇女。
他細細看她眉眼,終是沒在那張臉上,找到任何一點像他的痕跡。
皇帝鳳眸漸次寒涼:“福安,今日多注意她。”
今日的局,她是餌兒,亦是最頂用的一顆棋。
玉輅搖晃,荼茶模模糊糊的睜開眼睛。
她扭頭,就看到七十二麵龍旗分列左右,手持斧鉞、高大威猛的虎賁衛在前後開道。
小幼崽睜大了眼睛,蹭的就爬起來,撩開一點薄紗,偷摸往外看。
皇帝搖頭:“還沒到皇陵,你可以再睡一會。”
荼茶哪裡還睡得著,這種皇族大祭祀的盛況,她隻在史書裡見過,寥寥幾筆根本形容不出眼前的浩大聲勢。
她要親眼見證!
不一會,玉輅出了皇宮,走在京城最寬闊的中軸線街道上。
沿途民居門窗皆以黃綢遮蔽,百姓不得窺視皇族儀仗。
小幼崽張大嘴巴:“哇,好壯觀。”
皇帝拎著她後領子,省的小人不小心摔倒。
“這就壯觀了?”皇帝低笑,“過幾年,大晉建朝八百二十年大慶時,那才叫壯觀。”
舉國同慶,載歌載舞,三天三夜。
荼茶立刻就感興趣了:“真的嗎?父皇我要參加大慶!”
皇帝給她理了理小冠:“大慶時,所有在外的皇族都會回來,並在大慶上現出龍玉,等你十歲就是大慶年。”
現出龍玉……
皇帝意有所指:“每一次大慶,是龍玉共鳴最頻繁的時候,百姓們都愛看皇族的龍玉共鳴,並奉為吉兆。”
荼茶歪頭,軟萌眨眼:“父皇,我沒有龍玉哦。”
皇帝摸她小腦袋。
他笑的意味深長:“沒關係。”
自家人知自家事,荼茶仗著自個龍玉不會被引動,此時放心得很。
她對五年後的大慶,非常期待。
能見到所有的皇族哇,還有共鳴表演看。
讚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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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正。
京郊皇陵到了。
一眾文武朝臣,並世家貴婦們,都在外頭等著了。
朝臣著絳紗袍,戴青玉組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