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將信件扔到崔丞相的腳下。
信件展開,上麵最後一句話格外醒目。
此子悖逆,決不能留。
這是崔丞相的筆跡。
皇帝冷眼說道:“崔丞相,看來你是在怪朕。”
崔丞相跪倒在地,“陛下,這不是臣寫的!”
他身居高位多年,差點就忘了,咱們這位陛下當年可是一路殺進京城的。
這些年陛下以仁德治理天下,又常年為秦金枝那個闖禍精兜底。
讓他有種錯覺,陛下老了,所以有些昏聵了。
可是剛剛那一瞬間,他仿佛又看見幾十年前剛剛登上皇位的那個雷霆手段的帝王!
屋子裡的人跪倒在地,氣壓降到極點。
可是崔丞相真的冤枉,他若是想要秦金枝死,怎麼會留下這麼明顯證據!
皇帝冷聲說道:“崔丞相若是怪朕,自當可以直抒胸臆,暗地對稚子下手,真是埋沒世家風骨。”
崔丞相當即說道:“陛下,請您相信老臣!這信真不是老臣所寫!老臣也從未給任何人傳過要暗害郡主的指令,請陛下明察!”
皇帝怒視著崔丞相說道:“崔丞相,你真當朕是老眼昏花,連你的筆跡都認不出!”
崔丞相簡直有口難言,那信件上的字跡竟然真的跟他的字跡一模一樣!
一時間崔丞相竟然不知該說些什麼。
皇帝轉頭看向裴鴻,“裴侍郎,是不是朕給裴家的體麵太多,你一個小小的侍郎竟然也有膽子毒害皇家郡主,朕平日裡還真是小瞧了你!”
裴鴻簡直要冤死了,“陛下,臣真的沒有下毒害郡主,再說,郡主若是因為那錦盒中的毒,為何臣卻無事!臣可是親手將錦盒交給郡主的。”
這時趙無極說道:“陛下,這是臣在裴海的住處搜到的,正是這幽冥花的解藥。”
裴海連連搖頭,“老爺,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就是按照您的吩咐在那錦盒上塗了會讓人身上起疹子的藥粉,想要給那郡主一個教訓,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幽冥花!”
裴鴻當即大驚,“我什麼時候讓你在錦盒上做手腳了!”
裴海立馬說道:“就是前日您進宮的時候吩咐的,這也不是什麼幽冥花的解藥,是解那起疹子藥粉的解藥,小的怕萬一您服下的藥量不夠,就多留了一些,已備不時之需!”
裴鴻大怒,“胡說!陛下,臣絕對沒有害郡主之心,更何況在眾目睽睽之下毒害郡主!臣又不是癡呆之人!”
皇帝卻不相信二人的話,秦金枝與兩家積怨已深,崔丞相不止一次的表達過對於秦金枝處罰的不滿。
裴瑾年前兩日又因為金枝受了罰,這兩人想要殺了金枝也不是不可能。
皇帝冷眼看著二人,“人證物證俱在,你們二人還有什麼話說!”
崔丞相總算回過神,平靜了些許說道:“陛下,這崔六口口聲聲說是按照我的指令行事,是何時,何地,給你傳信的是何人?可有人證?”
崔六麵不改色的說道:“是三日前的傍晚,來傳信的是福生管家,當時並未有人證。”
崔丞相當即大喝:“一派胡言,三日前福生一直在我書房伺候,什麼時候去給你傳了信!”
崔六隻是恭敬的說道:“丞相若是不信,可以傳福生管家問話。”
趙無極應道:“臣已經將崔府的管家帶來,也在殿外等待問話。”
皇帝當即說道:“傳!”
一個中年管家打扮的男子被帶到殿上。
不得不說,崔府的禮儀,就連下人一個個也都十分得體。
福生不緊不慢的說道:“小人叩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