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離一愣,“並無門第。”
秦金枝並沒有打算跟李牧離對弈,依然是黑白子互博。
“先鋒官,想做到你這個位置,要多少年?”
李牧離皺著眉頭想到,他在軍中戰功赫赫,做到如今的位置也用了十餘年。
如今兩國止戈,一個先鋒官,想要坐到他這個位置,幾乎已經不可能了。
秦金枝看著他的眼睛問道:“你是想你女兒跟著他回去駐守邊疆,還是留在這京中當個人上人?”
李牧離心中一振,他們多年征戰,不就是為了給家人爭一個前程。
隻是京中這些權貴瞧不起他們這些武將,沒有高門顯貴願意跟他們結親。
郡主的意思是?
要讓樂瑤留在京中!
看著李牧離的神色,秦金枝揮揮手,“回去準備吧。”
李牧離眼中震驚不假,“屬下這就回去準備!”
上次馬球會上,秦金枝跟皇帝已經選出了要賜婚的世家。
隻不過新貴中的人選一直沒有敲定。
這些人必須在她的掌控之中。
李牧離的忠心有沒有她不在意。
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恐懼才是最大控製武器。
要不是薛懷義沒有成親,她一定會選薛懷義的女兒。
就在這時,門口又傳來小廝的聲音,“郡主,魏大人求見。”
秦金枝有些意外,“請他進來。”
這老頭做什麼來了?
沒一會魏察被人領了進來。
“嘖嘖嘖,還說不是狗大戶!”
魏察一臉仇富的表情。
秦金枝有些好笑道:“你這老頭不在自己家待著,閒的跑到人家府上來罵人。”
魏察一點也不客氣的坐到秦金枝的對麵,“給我上壺萬年春。”
秦金枝笑出聲,“你們府上沒茶啊。”
魏察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這麼貴的茶誰能喝的起?”
秦金枝無語的揮揮手,“給這老頭上壺萬年春。”
魏察一臉美滋滋的看向秦金枝的棋盤。
隨後問道:“我隻問你一句,明王,你當真要動?”
陛下給蕭隱封王的意思太過於明顯。
他想保蕭隱一命。
秦金枝落下黑子,“一定要動,實話告訴你,他活不了。”
魏察看著麵前的秦金枝歎了一口氣,“秦業那五大三粗的臭石頭怎麼就能生出你這樣的狼崽子?”
秦金枝執起白子,“你來還是想勸我?”
魏察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我來是想說,既然你已經動了這樣的心思,那就莫要焦躁,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你近日如此不沉穩。”
秦金枝終於明白這些天自己在煩躁什麼了。
她將棋子扔進了棋簍。
鄭明思的死,擾亂了她的步子。
她不止是想要救鄭府的人,還想救所有由此遭遇的人。
她本可以活,但是隻為了一個可能。
鄭明思慷慨赴死。
她用自己的死算計了秦金枝。
這世間最大的痛苦莫過於不純粹。
善良跟惡毒都不夠純粹。
人,便因此而痛苦。